祂再一次主動提及了“名祖”,也懶得再裝了,將手上那不甚重要的板栗、生,通通扔到了地上:
“確實,你的看法,根本不重要。”
老槐樹迎風沙沙,藥祖踱步往前,走到徐小受身邊,圍著他轉了一圈。
語氣從這一刻開始,變得無比篤定:
“其實,你知道名祖。”
“你刻意表現無知,等待從老頭子我口中得到點什么,因為你不知道我對時、名、儺,究竟知道多少。”
徐小受無動于衷。
哪怕老伯突然扭頭,將腦袋橫在自己跟前,他也并未被很嚇到,只被剛剛好嚇到了一點點。
外界是發生了什么嗎,藥祖突然這么“活躍”……徐小受感覺“千身繚亂生法”的頻率在加快,好像在阻止自己從外界得知什么信息。
他索性放下所有好奇,靜靜看著藥祖表演,很快老伯再次開口:
“我知道你騰來挪去,最后還是會道出,你其實知道名祖。”
“留在這里和老頭子我見一面,其實是你也很好奇,老頭子我,到底還有什么后手。”
一頓,老伯眼神多了幾分好笑。
外界似乎動靜真的很大,祂一改沉默本質,化身話癆。
且不是普通話癆,而像是那種陰謀家沉寂了太久,眼瞅著似要功成,能得一傾聽者后,恨不得全盤托出的病態話癆:
“可當你了解得差不多了時,你又會假用說辭,道來你所認知的名祖,源于魔祖。”
“老頭子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說,你在時間長河之上,和魔祖見過面,對吧”
徐小受面無表情。
連神魂都無一絲一毫的沸騰。
他左耳進、右耳出,唯一無法肯定的是,這般狀態,到底是藥祖真實的本性,還是也只是祂裝出來刻意用來套話的一套表象
“你錯了,徐小受。”
“你太年輕、太稚嫩了。”
老伯摘下了斗笠,跟桑老一樣,有些禿頂。
徐小受致力于讓自己專注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好分散心神,避免被瞧出點什么來,比如思考起這個問題:
好像每個帶笠的,都禿
老伯說著,忽然定下步伐,眼睛發亮,直勾勾鎖定面前青年,質問道:
“你試圖里三層外三層,把你粉飾成一角——表象不知名祖,實際上知名祖,又試圖讓別人通過揣測,得到你其實就是名祖。”
“借由此,與三祖博弈”
老伯揚聲大笑,似乎外界有什么好消息,局勢也在按照祂預想中的方向發展。
祂心態完全放松了。
笑罷,才表情斂歸嚴肅,定定道:“那么本質上,你就不是名祖。”
你猜對了,叫我受爺!
徐小受抬動目光,直視老伯。
老伯已懶得再見這年輕人裝蒜,自顧自嘆息搖頭,有些感慨,也有些熾熱:
“是的,祂沉淪了,確實也回不來了。”
“徐小受,你說呢”
……
直到這個時候,徐小受可以肯定三件事情:
一,藥祖也有騷包老道那種多疑的成分在,且含量很高,陰謀家無時無刻不活在和自己的對戰當中
二,祂對名祖確實知道不少,但能有真相的十分之三就不錯了,否則不必如此裝模作樣,跟自己來飆這一出不知道是不是在演的戲。
三,真情流露也好,飆戲也罷,藥祖召見自己唯一想確定的事情是:魔祖、祟陰、八尊諳,祂都可以拿捏,但名祖的存在,是否有可能會成為變數
撥云見日!
弄清楚藥祖的目的,事情就好辦了。
所謂“徐小受”,根本是無足輕重的一枚棋,藥祖從沒放在眼里過。
但與時、儺比肩過的名祖,若在關鍵時刻爆發,不論祂是否歸零,確實應該能給到比八尊諳更讓人大跌眼鏡的震撼。
畢竟活得久,更古老,準備定然更周全。
神農百草,你底褲什么顏色,小爺我都瞧出來了!
但是……
還不夠!
藥祖這般主動,將主動權遞到自己身上,本質還是想試探自己是否為名祖后手,是否,有爆發的可能。
可祂自曝的,徐小受還覺得不夠多。
他像是給一連串陰謀論聽麻了,眼神發愣,張口欲言:“前輩這是在說什……”
“年輕人,你偽裝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