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大聲播報著的這道天機術的判斷,在一眾異常之間,卻沒能惹來多少注意。
生死一剎,道穹蒼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在那超越理性的感性判斷下,道穹蒼居然認為這一劍徐小受不可能扎下。
換作常時,他定會扇自己一個耳光,感情從來不可預判。
可那本就不俗的理性,又在間不容發之時,以思維慣性的形式,在道穹蒼腦海里生成了無數個念頭:
“他不止有四劍……”
“他掌握了名之道不曾施展……”
“他吞了藥祖的那一空間能量并未亮出……”
“他身上還帶著有可能參透了力量的本源真碣……”
“另外,他那一身不似煉靈道的靈技,也一個不曾施展……”
賭嗎
道穹蒼從來不賭。
沒把握的事情,他寧死不做。
他更無法接受的是,在徐小受擁有最完美戰斗狀態的情況下,暴露出二代的存在。
真不一定殺得死!
殺得死也不一定殺得透!
卻會讓徐小受了解自己更多……
這意味著,如果還有可能進行之后的談判,自己將永遠處于下風,被徐小受拿捏吃死。
甚至隔墻有耳,真不一定此時亮牌,魔、藥、祟會以連自己都尚且不知的手段,得到這個信息。
凡出現,必留痕跡。
凡記憶,必可洞悉。
底牌,之所以可以稱之為底牌,意味著交出來對方必死。
道穹蒼死到臨頭,依舊認為徐道二人之間,關系尚未到你死我活的這一步。
他可以亮牌,這牌卻不能亮在徐小受身上。
打不死,則將徹底淪為對方的棋子,以其為尊。
博弈,不是這么博弈的。
故而,二代的問題,道穹蒼直接否了。
殺死我!!!
千鈞一發,道穹蒼扭過頭來后,腦海里最終所有異常匯聚,只剩下這一個聲音。
他竟是一聲不吭,瞪圓雙眼,毫無任何防備,死死盯著有四劍當頭扎來。
“嗤!”
兇劍有四劍,貫顱而過。
一串有如玉髓般的血色,當街濺出。
道穹蒼身子一挺,整個人抖了兩抖后,便如僵了的尸體般往后砰的砸倒。
“喵!”
縮在斷墻下的貪神毛發一炸,貓爪緊蜷,十分緊張的望著這血腥的一幕。
卻在三息過后,空間咔咔裂響。
十字街角炸開鏡裂之聲,一切畫面濺碎開出,露出原本真實的一面。
道穹蒼雙膝砸跪在地,抬首瞪眼,束手待斃。
徐小受一劍懸于他額前,有四劍的鋒铓已然刺破了道穹蒼的皮膚,最終這一劍,卻是沒有落下去。
“嗬!”
“嗬呵呵……”
“啊哈哈哈哈哈……”
夜色長街上,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壓抑后極盡爆發的狂笑。
像一條賭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