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維慣性認為歸零祖神根本不至于被那蠅營狗茍之徒篡改記憶的前提下,方才祂一眼看去,竟完全忽略掉了這點細節
“不至于、不至于……”
藥祖思緒狂震,不可置信的將那蒙蔽在自我主觀意識上的那點“改變”抹去。
嗤。
生命長河上,記憶之力如煙消除。
裸露出來的那一幕幕畫面,拼湊成的事實,分明是道穹蒼隨祟陰進來,卻被自己發現,想跑時已被自己截住一半意識體。
在最后,卻于外界“歸零祖神”誕生之時,扯走了自己一分心神,藉此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將自我記憶中的“道穹蒼入侵”,篡改成了“北槐入侵”。
單純記憶層面的篡改,本來改變不了事實。
道穹蒼那一半意識體,分明還被放逐在自我生命圖紋空間內,卻因自己以為是北槐入侵,胸有成竹,于前不久主動解開了放逐之力,令得他悄悄逃走了!
“該死!”
這一瞬間,瞅清事實真相的藥祖,已然目眥欲裂。
因為大意,自己放走了道穹蒼
區區聲東擊西之計,自己直接中招,將主動送上門的歸零級記憶之道,吐掉了
“啊啊啊!”
藥祖心聲咆哮,腸子都悔青了。
這可是歸零級別的記憶之道,教人如何能不留戀
較之于念道的不成熟,它已完全臻至完美,君不見外邊記憶長河都凝出來過了!
雖說同為感悟型大道,而非戰道,跟預想的不符。
但這可是主動送到嘴里的肉,只要自己完成一個“吞咽”的動作就好了。
甚至自己之前都想過要吃下去了,臨門一腳的時候,卻被那廝通過割裂的記憶,逃走了
“道!穹!蒼!”
何等屈辱
何等荒謬
這一波,屬于是被純純戲耍,宛如小丑。
歸零祖神的顏面直接掃地,傳出去,怕不是要貽笑大方。
這個瞬間,藥祖是恨不得將那敢虎口探頭,又從容退走的戲子抓來碾爆,否則難消心頭之恥。
可是……
龍歸大海,已獲自由。
自己體內,卻還有祟陰要阻擊,怎可能騰出空子來找他
難不成那道穹蒼,還敢再把頭顱,探進自己嘴里來戲弄第二番么
“豎子辱我至斯,該當千刀萬剮!”
“不不、不……冷靜,冷靜……值此之時,更不可怒惱摧智,自亂陣腳。”
“祟陰奪舍勢大,仍舊不可小覷,既已失了道穹蒼這群龍之首的指令,還可以按部就班,以舊法拿下祟陰。”
“只消吞下術道,之后以祟術完成時序反轉,依舊可于過往影響未來,道穹蒼無得逃脫,術道、記憶之道,都是我的!”
藥祖畢竟還是藥祖,很快冷靜下來,腦海里有了一整套成熟的想法。
但也不知是血世珠之力同奪舍之勢一并入體,還是祟陰溶于自我中的偏執影響了意志,亦或者被道穹蒼入身戲耍又從容抽離的恥辱與不甘推動情緒,乃至是三者皆有。
藥祖成熟的想法是有了,卻已不想那般穩步進行。
歸零前的祂步步為營,因為忌憚變數,不敢冒進。
歸零后明明可以肆意妄為,怎的到頭來還需如此,那不等同于沒有歸零
“道穹蒼,你逃不了!”
瞬息之間,藥祖腦海里浮現第二個方案。
稍微激進,略帶風險,但同樣的,收益將會更高,屬于是高風險、高回報:
“阻止祟陰奪舍之勢的同時,消化北槐吞下的生命藥池之力。”
“如此,一者,祟陰之勢群龍無首,抵不過自己,二者,時間線上自己可以并線完成力量的統一。”
“三者,術道拿下之后,順勢可以借生命藥池之力,種出新天境來,不必再等,四者,新天境一出自己出手將無限制,道穹蒼不會再有躲藏和潛匿的時間與空間。”
如此四利,對應的只有一害:
需要稍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操控消化生命藥池那一大堆磅礴力量,避免被祟陰奪舍之力調用。
沒了!
這個風險,可以冒嗎
祟陰奪舍之勢,如有章法,藥祖絕然不敢冒這個險,可事實是祟陰偏執,道穹蒼這首也逃了。
所以說,這個險甚至不是可以冒,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