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意識到這些,徐小受稍稍松了一口氣,迎眸對上戰祖目光,堅定的搖頭道:
“不,前輩應該尚未隕落。”
“否則晚輩通過這奇物喚來的前輩意志,不會具有如此靈性。”
說到這,徐小受后撤半步,腹辭已經醞釀而成,主動低頭,再拱手卻是致歉:
“前輩萬萬恕罪!”
“還請前輩知悉,圣神大陸自從圣祖時代過后,歷經不數紀元,先后出了藥、鬼、劍、龍、天、術等祖,便連前輩曾引領的戰祖輝煌時代,也已是過去式。”
“時值此世,世人修道,皆以煉靈為尊,實則繞來繞去,修的還是那圣道,難逃魔祖之爪。”
“魔祖猖獗,罷黜百家,獨尊圣道,迄今古武之道傳承亦被打得沒落,縱五域奇才不數,修古武之道有成者,竟……屈指可數!”
徐小受說到啜泣,眼神悲慟,頻頻甩頭。
話至此,卻是峰回路轉,抬眸而起時,目中炙熱重燃,語氣不屈,揚聲喝喊:
“晚輩徐小受,獨獨不屑于修那煉靈之道,也想出淤泥而不染,再讓古武之道綻盡輝煌。”
“怎奈古武傳承斷絕,七零八落,縱晚輩重拾瑣碎,嘔心瀝血,從九宮、八門、七宿、六道,修至四舍,卻仍有多般不解。”
“妄圖自出機杼,可笑才疏學淺,原是坐井觀天,古武之道已是龐然無邊,海納百川,立意之高,高天一尺!”
“三界、兩儀、一尊、無極,無一不是封神稱祖證道金石,絕非我輩蚌珠螢火微光,可以超越。”
“本上進無路,心灰意冷,不曾想偶得奇物相助,稍稍一試,柳暗明,竟真請來了戰祖法相,實乃晚輩三生有幸!”
說到這,徐小受目中熱淚滾燙,神情動容。
分明一副求知后學一路摸爬滾打,終于見到了偶像,有機會當面請教的模樣,聲淚俱下道:
“還請戰祖教我!”
“晚輩徐小受,欲讓古武之道,再綻輝煌!”
嘭!
一個結結實實的雙膝跪地,分明無比的拜師之舉,其言辭之懇切,其情意之真摯,其向道之心之堅定不移……
全在這一個膝蓋上。
全在這一個納頭就拜里。
整個尊極斬灰色空間,突然只剩下死寂。
尊極坎位中,戰祖法相看上去似乎也傻眼了,有些瞠目結舌的望著那無比好學的后輩晚生。
本來吧……
莫名奇妙被請過來,又被拘于這棺坎之中,是個人都不樂意,何況是盛極一時過的祖神。
卻見此子根骨奇佳,道基夯實,也修武道,前途光明,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跡象。
戰祖當然是不吝所學,將一些個戰斗技法,先行賜了過去,之后的再說。
畢竟,修人習武,修人在前。
一個人的品性如何,決定了他的成就高度。
倘若真是空有一身才華,卻品性不端,人來到了這尊極坎位,戰祖也是不可能教他的。
不曾想,這個家伙,這個小子……
太誠懇了!
太真摯了!
太熱情了!
這世間,竟有如此好學之人
古武之道何其艱難,較之于圣辛之道的呼風喚雨,武道內斂,枯燥乏味,單單入門,便要天賦、血汗、時間,缺一不可。
自己尚在大陸之上時,便是推行武道都萬分艱難,畢竟世人大抵還是好吃懶做居多,誰不想立于云端,當個招雷敕電的逍遙神仙
此子,卻不僅在古武末法時代,靠自己踏過最難的那一入門關,其人品性居然也可以端正至此,甚至正到發邪,正到連戰祖都懷疑他是裝出來的。
可是……
至于么
那觸手接來,他已為自己主人。
就算自己不想教,他也有百般方法可以強行學。
若非赤子之心,若非品學端正,此子又何至于在自己還未開口幾句之下,便至情陳詞,最后還行叩拜禮,只欲一窺武道究竟
好!好!好!
戰祖雙目微微亮了起來。
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平靜,到面前徐小受說到中途的些許波瀾,到最后徐小受的話罷跪定,已是化作心頭浪濤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