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在小時候識到的。
“你無權知曉。”她的回話,依舊冷漠。
“我……”
路軻被噎住了。
信也被兩個人的對話搞懵了。
“什么大龍暝血臺,什么天祭?”
他剛想說話,蘭靈一把制止了他。
“信,送人。”
“我不走!”
路軻怒道:“那些人是無辜的,不能死,紅衣身上的血,只能是鬼獸貢獻出來的!”
信送人的動作僵住。
他確實不傻。
路軻的疑慮,方才他也問過,而蘭靈的回答,是計策。
所以,計策是這個嗎?
“極端手段?”
信微微垂下了肩膀,似乎整個身體都是無力的了。
又是到了需要動用極端手段的時候了嗎?
不過,也確實是啊!
那頭封印鬼獸,那灰霧人,恐怕不用極端手段,單憑紅衣的戰力,或者說人海戰術,根本堆不過人家。
耳畔路軻還在大聲吼著什么,蘭靈依舊沉默。
信卻輕輕回首,看向了窗外。
天還是昏黑的,雨一直下。
連空氣都微微冰涼。
有時候,信也會懷疑,到底紅衣是不是真的正義。
這個想法,在第一次參與過極端行動之時,他便是萌生了。
可當看到那些個在鬼獸肆虐下慘死的普通人,身上的惻隱之心,依舊在告訴著他,自己確實還需要做得更多。
“歸根到底,不過是實力不夠罷了。”
“如果可以秒殺鬼獸,如果我可以……還需要什么極端手段?”
信的腦海里頭,出現了極端行動之后,那僅剩的一顆隊長的頭顱。
當時他的脖子還在噴著血,但是其話語,畢生難忘。
“正義,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的。
信捏緊了拳頭,一提肩。
沒有少部分人的犧牲,哪里會有真正的和平?
“信爺!”
回憶破散。
路軻的吼聲傳來。
“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教過我的,紅衣身上的血,只能是鬼獸貢獻出來的!”
“信。”
蘭靈僅僅一字。
信看著這熱血狂涌,面色赤紅的少年,仿若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曾經,他也有著如此堅定而決絕的信仰。
但極端行動之后,一切都破滅了。
繼而。
信仰,更加堅決!
“路軻,你要離開了。”
信拎起了這個年輕人,往營帳大門走去。
路軻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能看得出來,信爺,也是明白了什么的。
可是,他為什么不阻止?
“信爺!”
砰!
信將路軻扔到了地面上,雨水就這般沖刷而下,將少年再度淋成了落湯雞。
“你們錯了!”
“你們錯了……”
路軻的憤怒似乎都冰涼了,從咆哮,到無力的低聲自語,止不住的搖頭。
信閉上雙目,同樣任由雨水沖刷自己。
似乎這樣,可以洗滌一切的罪惡。
“走吧。”
他終于揮了揮手,極為難得的解釋了一句:“你還小,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