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驚愕著、結巴著。
他此刻恨啊!
為什么自己飛行就飛行,還要開著靈念?
開著靈念就算了。
為什么要讓自己看到、聽到到對方攬著石頭叫“哥哥”,之后還要剎不住車,瞅見眼前這樣的畫面?
瞧那驚慌失措下的蘭指捂襠……
瞧那掩耳盜鈴般的激三尺浪……
這誰聽不見啊?
這誰看不到吶!
守夜感覺,他將用一生的時間,才能治愈方才看到、聽到的一切了。
“我、老夫……”
他憋著氣,突然喘起來,又感覺這個時候喘氣有點不對,連忙遏制住自己的沖動。
“對,老夫不是故意的,方才什么都沒有看……”
話音一頓。
因為面前靈霧潰散之后,露出了里頭出浴男子的真容。
他穿著的紅裙,秀發被河水打濕,身上冒著蒸蒸熱氣。
玉臉紅腮,清純脫俗。
“紅裙?”
守夜卻被他的穿著驚住了。
這,不就是黑冥傳來的“紅裙男子”?!
……
說書人拿捏著蘭花指,有心發火。
但一想到哥哥分別前的告誡。
自己方才遭遇過一出大爆炸,已然算是搞出一波動靜了。
雖說不是自己操手。
但說出去,誰信呢?
于是乎,此間之事,也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哎呀,沒有關系,人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人家……”
“人……”
“嗯?”
說書人眼睛一瞇,視線終于完全落到那老者僵硬的面龐上,繼而下滑。
“紅、紅衣?”
……
“圣奴?!”
守夜雙目一眥,凜然殺氣鋪面蓋下。
“嘭!”
瞬間。
河水驚炸而起,浪高數丈。
河岸咔咔碎響,巨石崩裂。
草木簌簌拔飛,土地瓦解。
仿若承受了完全無法承受的重量,僅僅不到半息時間,轟然一聲響,兩岸炸散,泄水橫流。
殺意!
凜然而實質的殺意!
仿若是遇到了天敵一般,完全無法克制的殺意,從守夜身上爆涌而出。
雖說蘭靈的命令是讓自己見著了人,也要維持冷靜,靜觀其變。
但這一刻,心知完全暴露的守夜,再無半點諸如此類的想法。
本來紅衣遇見鬼獸,遇見偷渡者,便應該是泰然殺之的正義情形,哪有什么所謂的被發現就調頭轉身離開的說法?
懦夫行徑!
……
“紅衣?”
“咯咯咯……”
說書人驚愕出聲,隨即便是抗著凜然殺意,掩嘴輕笑。
“老頭,你這暴脾氣可不好喲,容易得心臟病呢?”
“偷窺人家洗澡就算了,人家不打算追究,你怎么還主動出手?”
“你喜歡主動?”
說書人挺著胸上前一步,也不飛上去,仰面一勾手,佻笑道:“你下來呀!”
“唔。”
守夜一陣反胃,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他面色一抽,神色完全森冷了。
“如你所愿!”
雙臂虛抬,直至握住天穹兩側。
靈元滾動間,漫天殺意似爆涌而出,又轉瞬回斂至掌心之內。
陰暗的紋路自指尖流轉、纏繞,繼而席卷上了手腕、手肘,直至兩條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