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我的高度……茍無月沒有理會,徑直望向了那半空魔霧團。
徐小受在愛蒼生一箭之下的表現,著實是驚艷到了他。
而這個人,不僅僅是桑七葉的弟子,更加是八尊諳的培養對象。
魚知溫所言,茍無月半分不曾輕視之。
他甚至覺得,在這等助力下,如若真給那個青年成長起來了。
“也許不止是我的高度……”
心頭低忖著,茍無月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
他看向魚知溫,嘆然一聲道:“小魚吶,你對那青年知之甚多,可你似乎忘記了什么。”
“哈?”
魚知溫紅唇一張,有些迷茫。
“我說過了。”
茍無月一指那魔氣團,“他,徐小受的師父!”
“?”
魚知溫一時還沒能反應過來。
茍無月嘆氣:“你是不是還不知曉,你所謂的徐小受,已經完全加入圣奴了?”
咚一下。
魚知溫心頭驟縮。
在反應過來之時,她臉色瞬間煞白。
僵硬著將目光再度投射到那魔氣團上,魚知溫忽然醒悟了。
是了。
這是圣奴二把手,無袖。
那也就是說,這是天桑靈宮的副院長,桑老。
徐小受的師父……
也就是說,他真的,早便是圣奴?
彼時在白窟之中推理而出,但卻從內心被直接否定了的結論,嘣一下彈入了腦海之中。
魚知溫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了。
無力回天……
這,便是她此刻內心的真實感受。
“原來這一切,早就注定了?”
……
“唉。”
茍無月作為過來人,哪能看不透面前姑娘內心中那點除了大義之外的小九九?
但立場不同,陣營不同。
有些人,有些命,注定如此,更改不了。
他沒有多言,也不曾勸說。
魚知溫作為圣神殿堂的圣女,有著圣殿最高的覺悟,這點外在情緒的東西,根本波瀾不了其心中的堅守。
他嘆氣一聲,便是邁步往魔氣團走去。
殘局,也該終結了……
“劍。”
手一招。
名劍奴嵐之聲“鏗”一聲拔地而起,直入掌心之中。
茍無月高高舉起名劍。
“全體……”
眾白衣肅穆以待。
就連三十三號,都是繃直了身子。
可茍無月一聲還未令下。
豁然間,虛空魔氣團的下方,悄然盛開出了一道虛幻的粉白海棠花。
“刷刷刷!”
頃刻,諸多白衣警覺側目。
那海棠花從底部包閉,似乎要將場中人悄悄捎走。
“爾敢?!”
茍無月心頭震顫。
他著實沒有料想到的一件事,便是已然逃出生天的海棠兒,又怎敢去而復返?
一聲怒喝之下,名劍化作青色光流脫手而出,在那海棠花即將閉合之際,轟一聲將之完全洞穿,炸得潰爛。
茍無月心口高懸,渾然放不下。
他腳步一登,便是躥身到了桑七葉的身側。
袖袍一招,當即便將之回收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驚覺自身已然一身冷汗。
確確實實,圣奴這一波去而復返,打在眾人最愜意、憊懶之時刻,連他茍無月,都差點一不留神,讓人給得手了。
“還好。”
“還好桑七葉沒法反抗……”
茍無月心頭慶幸之意還未來得及完全綻放,忽然思緒一僵,意識到了哪里有些不對。
如若海棠兒去而復返,那八尊諳呢?
八尊諳若也歸來,怎么可能在自己心神恍惚之際,還偷不回桑七葉?
背脊一寒,茍無月瞳孔一縮,已然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扭頭,看向了三十三號的方向。
“喲。”
一聲噓聲響起。
“稍顯遲鈍呢,是老了么,茍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