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一下吧。等到你們學校門口我喊你。”
同車而行,晚上八點左右京城里很堵,到政法大學大概要一兩個小時。這看似是天賜的交流良機。但眼見陳雨潔神情疲倦,這點風度井高還是有的。
陳雨潔依言閉上眼睛,稍后就睡著。一個是醉酒,一個是中午沒午休。
井高沒有盯著她明艷如花的容顏看,將手機調成靜音,坐在車椅中,聞著淡淡的幽香,心中雀躍、平靜。
他剛剛領悟到神豪“適應期”結束,心情極佳。而和陳雨潔的關系小小的突破一步,更讓他內心振奮不已。
但偏偏他此時又非常平靜。有一些陳雨潔正在熟睡不能打擾她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一步步走到這里,不是靠飄、浪、騷,而是靠自省、反思、學習、自制。
很踏實。
他可以初步的駕馭“金錢”。他即將開始一個新的階段。而這個開始是從他和陳雨潔的關系略有進展起始。
這很好。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正想著,井高的手機忽而閃爍起來,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井高看了眼,是上周日晚追尾他車子的“葉晶”。
井高掛斷電話,給她發了條短信過去:“我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短信聊。”
“井先生,請問你修車費用的賬單出來了嗎?我們約個時間見面談。”
井高輕敲膝蓋,這姑娘挺執著的。他當時看葉晶哭的傷心,動了惻隱之心。另外也是懶得浪費時間等交警、保險來處理。
王啟年說修車費用保險會賠付。
井高想了想,回道:“明天下午吧。見面地點你定。”他明天上午約好和設計師姜靜影看“紫韻館”房子的室內設計方案。
“好。那就定在現代文學館吧。里面有家咖啡店不錯。”
井高敲定和葉晶見面的事,黑色的勞斯萊斯也穩穩的停在政法大學門口的馬路邊。
司機小聲道:“井總,我下去抽支煙。”
井總這一看就是對陳律師有意,喬助理都直接離開,他就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井高點點頭,見陳雨潔還在沉睡中,微微卷縮在車椅中,靜美如花。看看手表,等一刻鐘才將她喊醒,“陳律師,到了。”
陳雨潔睡眼惺忪的醒來,“謝謝。”從手袋里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頓時清醒不少。宿舍十一點關門。她還有四十分鐘。
井高下車送她,四月中旬的夜風微涼,見她還有些酒后的虛弱感,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打電話叫你室友過來接下你?”
陳雨潔明眸輕閃,似有難言之隱,清聲道:“不用的。我自己可以。”揮揮手,和井高告別,走進校園中。
走在熟悉的林蔭道中,回頭看見井高還在校門口目送她。心中禁不住有些感慨。
井總對她什么意思,這是明擺著的。
她的心路歷程從昨天到今天倒是換過幾茬。她昨天對井高“套路”她其實是非常警惕的,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但今天的“遭遇”卻顛覆她的看法。
她上午時在京信大校門口見到的是一個內斂、從容、既不傲慢也不輕狂的富少。
她下午時在小禮堂里,聽著他對大學生活的懷念、熱愛,甚至因他的回答心中有共鳴。
她晚上時在二樓宴會大廳中,感受著他的體貼,關照。在回來時,她甚至愿意給予他一些信任。
但是啊,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會再接井總給的案子、任務。她可不想陷進去。
和這種二十七歲的富少談戀愛,即便他有些內涵,并不膚淺,但依舊是福禍難料,很難有好結果。她不想她的人生去承擔這樣的風險。
不過…感謝還是要謝的。
陳雨潔回頭,向井高揮揮手,這才重新走進幽寂、靜美、燈火闌珊的法大校園畫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