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香河高爾夫俱樂部的會所小樓前,關語佳在下車前幫井高整理了下外套衣領,目光溫柔,說道:“井哥,談崩就談崩,你別有太大的壓力。”
井高就是一笑。關關之所以這么說,因為在昨天他受到一些額外的干擾。先是京城銀行的副行長鐘啟明給他打電話,建議他暫緩和銀河集團的對抗。
下午的時候,范洋范大少,也就是董陵溪的前夫,帶著他的跟班小弟黃明遠,就在香河高爾夫俱樂部的會所這里面和他談了一會兒。說他家老頭子建議他虛與委蛇,盡量不要和銀河集團起沖突。見好就收,不要最后搞得不償失。那就非聰明人所為。
同時,井高還分別接到安知文、廖蓉、沈金園的電話,都是勸他三思而后行。給任河一個面子,那又如何?他就是個好面子的人!將來再找回場子是一樣的。
安知文明說,這是趙教授的主意,他是支持井高和任家干的。廖蓉是受了上面部門的壓力。沈金園則是嗅到京城這邊生意場上的一些風聲。銀河集團似乎在暗中準備著談判破裂后的打擊手段。
“這點壓力和11月份時比起來算什么?我這個人吶…”井高笑笑,拍拍關語佳的小手,走下黑色的勞斯萊斯。
香河高爾夫俱樂部的經理杜智杰在門口等著,寒暄兩句,笑呵呵的將井高一行領到三樓的一間包間中。
任河大馬金刀的坐在橢圓形的金屬會議桌邊,有一股虎踞龍盤的氣勢。見井高進來,他并未起身,眼皮子都沒眨一下,抱著他的紫砂壺喝著茶。任治、任潮站在他的身側。
助理宋發稍微往前迎了兩步,帶著禮貌的假笑,“井總,請坐。你們兩位喝點什么?”
井高道:“隨便吧。”和關語佳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邊。看著鬢角斑白,如同六十多歲老年男子的任河,收斂著內心的思緒,沉靜的道:“任總,上午好。”
“呵呵。”任河譏笑一聲,將側著的身子轉過來,陰陽怪氣的說道:“難得井總肯先向我問聲好啊。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你說說吧,咱們這局棋如何了斷。”
關語佳頓時就皺起眉頭。任河話里有話。不可否認,井哥是受了他的指點,所以能在收購樂視的資產包中占得優勢,令鳳凰基金一戰成名,成為全國知名的風投。
但是,這份“人情”就要以面對任治的打壓而無限的退讓嗎?這是什么道理、邏輯?你跟我說句話,都是上等人對下等人的賞賜?太不講理了吧!
井高也沒有辯解或者解釋。他小時候在看和歷史時,很不理解為什么有些誤會不能解釋呢?當面說一說,不就完事。到現在,他才明白有些誤會用言語根本就沒法化開的。
井高道:“任總,我很感激你以前對我的幫助。也愿意理解,你在10月3日因我拒絕而生氣。我曾委托安小茜想你解釋。但她畏懼你,沒敢第一時間給你說。
但是,我想這些都不能構成,任治在滴滴這件事上對我下重手、想要整死我的理由。
所以,你要問我這局棋我怎么才肯退讓。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希望任治向我道歉,并賠償。”
任治站在任河的身后,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的神色,但并沒有說話。
任潮有點按捺不住,“呵呵…,井總口才確實好啊。難怪能當面懟的阿里的馬蕓都沒話說。我二叔對你的幫助就區區一句話帶過,任治和你的競爭,就變成要整死你。你是不是太看不起你自己了?”
井高擺擺手,沒讓關語佳開口,而是看著依舊一副很吊的坐姿的任河,沉聲道:“任總,你侄兒這種水平的話都往外蹦,你確定我們今天要這樣低層次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