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劍悲鳴,似是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知道自己已更換了主人。
張天生將離淵握在手里,只看著就心生歡喜,不過就算是再歡喜,畢竟......
“可這是他的命根啊!”張天生永遠忘不了那人離去時,裝作偶爾瞥向離淵的表情。
不舍、哀傷、痛苦、絕望、希冀、無奈。
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他如熔爐般的眼中融為一體,化作一個人間至悲的表情。
雖說僅僅一瞬間,但那已經足夠。
“那你就更加應該帶著這柄劍,走到足夠遠、足夠高的地方!”林光衍嚴肅道,“而不是在這里糾結這是不是他的命根,因為你還不回去。”
張天生沉默,看著手中如海水雕出的劍,他甚至能從手中的劍身上,看見悲傷。
劍也有靈啊!
“你叫離淵么?”張天生對手中的劍輕聲細語,像是面對著一個至愛的人。
“那你以后也叫離淵,再不改了吧!”
“我不知你曾與他經歷過什么,但起碼知道你們感情深厚。”
“現在,我不過是代他保管你,當他有一天再站起來,你還是他的劍。”
“只是在這之前,或許帶你走遍天下的人,會變成我,我希望你可以接受這個事實。”
張天生自顧自說著,像是自言自語,他的眼神始終看著手中的劍,沒有偏離,也沒有其他情緒,像是對著一個老朋友說話。
“我知道你是他的寶貝,但既然將你托付給我,我定然也不會虧待了你,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反正我也聽不懂。”少年調笑著手中的劍,好像面對著的真的是個人。
離淵本就一直在嗡鳴,在張天生說完那一席話之后,竟直接從少年手中掙脫開來,飛到半空去,劍尖不停地甩,比劃出一道道光印來。
張天生看不懂,那一道道光印是什么他不知道,但總歸不像是字符。
“我說了我看不懂啊。”他微微笑起來,對半空中離淵說。
離淵竟有思想,又在半空中晃了晃,一屁股鉆進張天生的手里。
少年只覺有一股奇異力量在他手中爆發,拖拽著他不停揮舞扭動身體,他從沒有接觸過這樣的靈異東西,他很害怕,也很慌。
只是漸漸地,他突然發覺了某種規律,這劍并不是在胡亂揮動,他逐漸可以跟上這劍的節奏,不至于踉踉蹌蹌,狼狽不堪。
動作逐漸熟絡,離淵也沒有一遍又一遍無數遍地重復,只是待持劍人熟悉之后,便安靜下來,嗡鳴不再,似乎是累了。
“呵。”一旁老頭挑眉輕笑,饒有興致,“這離淵竟還能傳你一套劍法?”
“什么劍法?”張天生不知道。
“沒見過,應該是林臨山自創的劍法,它想讓你用這套劍法呢。”林光衍笑說。
“啊?”張天生不太能懂。
“就這樣吧,省得還要傳授給你劍法,這套劍法你就先用著,以后再有更喜歡的再練別的!省得還要我教你劍法,怪累的。”老頭林光衍轉身就要離去,張天生趕緊快步跟上。
一路上,張天生對于手中靈劍是愛不釋手,雖說心中仍是有一層隔閡,但既然離淵愿意將林臨山的劍法傳授給他,那定算是認可了他這個主人。
一路行著,一路揮劍,時不時又裝模作樣起個范,但總能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某些力量,將他的姿勢給改變,他知道又是這靈劍所為。
“有了這劍,你現在已經可以出門隨便砍人了。”林光衍走在前面隨口說。
“什么?”
“光是拎著這劍,你就已經可以隨意砍一切登堂以下的對手,但是你砍人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要挑有背景的砍,因為你手上的東西,實在是個能令所有人眼紅的貴重家伙。”
“還有,林臨山的仇人可不止血月教派,你這劍大搖大擺拎著出門,想必定是一**的刺殺。”
“那怎辦?”張天生慌張問道。
“還怎辦?我是提醒你收起來!還怎辦!”老頭跳腳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