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海是東海,河便是天水。
可畢竟是河,雖是洶涌些,但也不至于橫渡十幾個時辰?
張天生沒有坐過這符船,所以不懂其中緣由。
先前并沒有想過這些,是下了船之后才想到的。
聽聞天水兩岸,雖是極寬,卻也不過一里多路罷了。
若是御劍,恐怕瞬息而至。
“呵呵。”清靜聽了張天生的疑惑,輕笑一聲,“這是必須要的。”
“為什么?”
“因為天水水勢太猛,符船若是直行穿過的話,有可能在行至中央的時候就被強大的水流掀翻,到時候整船人就都留在那里了。”
“所以要先逆著水流走一段,然后再掉過頭來再走一段,你如果仔細觀察也可以發現,符船上每道符貼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
張天生聽不懂,也不想多糾結,只好點點頭就是。
他現在想要關注的,還是在符船還沒有下來的那個叫張淑一的。
雖說不可能真的找機會悄悄做了他,但是仔細打量打量,再提醒提醒對方還是很必要。
于是張天生等人自從下了船就一直在等著,許久,才看見那五個穿著流光宗道袍的人下了船,似乎還在竊竊私語。
有人在看他們,他們自然能感應到,于是順著感覺看過來。
汗毛倒豎。
趕緊低下頭,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離去。
見這模樣,想來也不太可能到處亂講了,于是張天生放心下來。
眼前是一片樹林。
雖說并不如流州之地的樹林茂盛,不過也足以遮擋一大片的視線。
流光宗的人一落地,便向東疾馳,一路乘風,幾個呼吸便鉆入樹林沒了蹤影。
“想來他們也不敢到處亂講了吧?”張天生撓撓頭,“要不還是追上去給他們做了?”
他是開玩笑的,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行,你去追,我們馬上就到。”清靜很配合,輕笑說。
“算了,放過他們吧。”張天生大義凜然,胸懷寬廣。
“行。”
......
慶州很大,州土上有百余萬的人口。
還有五天就是端陽節,所以現在的人們大多已經聚集在了該去的地方。
慶州靠北的一座小城中,人山人海。
再不會有比這更多的人,連清凈觀開門收徒時,都沒有這樣的宏大場面。
而且在之后,場面會越來越熱,直到花舞節當日,達到頂峰。
“你們說......這里這么多人聚集,那些邪教會不會趁機作亂?”張天生想起剛剛發生不久的血月教派之亂。
也是他第一次發現許多事情根本身不由己的時候。
“不會。”清靜很篤定。
“清凈觀收徒時人數要比這少許多,為什么清凈觀會有,這里沒有?”
“因為端陽節是太祖開天辟地的日子,饒是邪教,也要感激。”
“哦。”
一行四人此時正在慶州之外,遠遠地可以看見一座城墻,還有如山如海的人。
他們決定等幾天再進去。
作為修行者,野外露營是很隨意的,并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傷害到他們,也沒有什么什么所謂風寒之類。
若隨隨便便就染病或是被傷害,還修的什么行?
除非有人下黑手。
周圍的人還是不少,看起來都是修行者,也少有如流光宗那般穿著道袍的人,所以并分不清誰是誰。
只當是陌路人,偶爾同路罷了。
一行人并不警惕,因為附近并沒有入玄境以上的修行者。
在這里,林清靜就是老大。
再不濟,還有林清雅。
再再不濟,還有小胖子的一張萬劍圖。
別看他才筑基修為,但那萬劍圖一出,所過之處是摧枯拉朽,便是入玄也不能硬抗,只可惜準頭太差,就說上次在清凈觀,若不是人家主動撞上去,那萬劍圖便是白白吸了小胖子全身的法力真氣,然后放了個煙花出來。
想什么來什么。
天上掠過兩道白虹。
不知是誰,但感覺得到氣息很強大。
清靜抬抬眼,又低下頭。
“認識么?”張天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