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點,就差最后一點啊!”黑袍人仰天咆哮著,突然自身體內爆發出狂暴的血氣來。
那血氣就要沖天,帶起的狂風都是紅色的。
黑袍在狂風下鼓蕩,殺意在血氣中潑灑。
他有夙愿未完,為此,他已經付出不知多大的代價!
他明明已看見希望,現在卻被毀了!
張天生已再不可能醒來,只在最后的瞬間,有人沖過來打斷了他。
“你們為什么要讓他打擾我!為什么!”黑袍聲嘶力竭地狂喊,喉嚨撕裂了,他已瘋魔了。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在此刻選擇了用沉默來接引宿命。
他向那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打擾他的男人揮出全力的一拳。
他別無選擇,他只能以此人的性命來泄憤。
可那男人只輕輕一閃便躲過了他全力的一拳,甚至連多看他一眼似乎都懶得,直奔著躺在地上的張天生去了。
“喲呵,這么嚴重!”男人驚呼。
“你......”黑袍人咬牙切齒,但他卻知道自己不是那男人的對手,然而心中憤怒無法平息,于是只能操著破碎的嗓音吼道:“你若不打擾我,他已經醒來了!”
男人輕輕回頭:“那他現在醒來了么?”
“全是因為你打擾!”
“我不打擾你他就一定會醒來了么?”
“當然!”
“可他現在沒有醒來,所以就是不該醒來。”
“你......你還敢如此理直氣壯!”黑袍人氣得連聲音都顫抖,卻無奈地發覺好像并沒有人愿意幫助他
當然,也無人去幫助那個男人。
“況且......”男人在張天生的身上拍拍打打,心不在焉地說,“你無非是想讓那股血氣吞噬他體內的人氣與黑氣,這樣他的體內便只會剩下一股血氣,這必死局面自然迎刃而解。”
黑袍人沉默了,因為這個男人說得沒錯,他就是這樣想的。
既是他的私心,又是唯一的解決方案。
“可這骯臟駁雜的血氣,憑什么能吞噬他本身的力量呢?屆時兩股力量同時反抗暴起,張天生就徹底死了。”
“當然,他現在沒死,我只是說那種可能性是存在的,誰也不知道他的結局是什么,但我大概可以猜到了。”
文涼突然隨著方天剛一同嘆息一聲。
“這是脫離宿命的代價嗎?還是命運本是如此呢?”文涼幽幽地說。
他的目光迷茫了,失落了,像是遷徙中突然脫離大部隊走失了的鹿。
少女緊張起來,她從見過文涼這種眼神,像是絕望了,又像是迷茫,無論是何種,在以往的許多年中,都從未在他的眼睛中見過類似的光。
“什么意思?天生他......”少女問。
......
血與黑交織、相融在一起,那是溫情的纏綿。
血想要吞下黑,黑又想要喝光血。
白被逼到角落了,它無法抗衡血與黑。
“要么成鬼,要么做魔。”
“張天生......再也做不成人了。”
文涼斷斷續續,像是失了魂般說出這兩段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