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凈安沉默著,眼中閃著光。
“走了?”方天剛對著云凈安的背影叫道。
“回家喝茶。”云凈安一擺手。
方天剛笑笑,臉皮堆起層層的褶子。
文涼推著輪椅到了先前云凈安站著的地方:“師父,一切都好像太快了,真的沒問題么?”
“快么?”
“可之前你總說時候不到,說還要許多年。”
“人都是會變的嘛!”方天剛又笑。
“師父,你有事情瞞著我。”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方天剛擺擺手。
文涼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方天剛,任由他自己尷尬地笑。
很久。
他終于笑得臉皮發僵,不笑了,卻變得陰沉而嚴肅。
“文涼,所有事情都變了。”
文涼心頭一震:“您是說......”
“或者說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既定的前行,但那不是我的既定,我已看不見許多東西,它已知道我的心意,于是蒙蔽了我的眼。”
方天剛抬頭看著天。
天上只有火紅與青紫,流火與蔚藍相互吞噬。
但他不會只是偶爾心血來潮想要看看天——他已經看了幾千年,也或許是幾萬年。
所以文涼知道他在看什么。
文涼張張嘴,卻半天不知說什么,到最后,只好問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啊......可能只是突然想了。”方天剛說。
“可是師父......”
“若整個世界都想打破這天道,那么會發生什么呢?文涼,你不好奇么?”方天剛額下的空洞直直地對著文涼,幽深地像是無底底的天淵。
“不,師父,贏不了的......我們依托著它生存,又怎可能脫離它?”
“人總要有夢想的,你說呢?”
“師父......”
“嗯?”
“我確實不建議活了千萬年的老頭子有夢想,就算是有,也早該實現了,不是么?”
方天剛很無語,于是沉默了,但他又抬頭看天。
一襲紗裙徐徐行來,像是這人間最輕柔的風。
相隔還有很遠,卻已經能聞見她身上那常年被花香熏染所形成的獨特的香氣。
“怎么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外面已經人心惶惶了。”花春娘說。
“動靜大么?”方天剛問。
“不大么?”花春娘回。
“是挺大。”方天剛笑笑。
花春娘不想再與方天剛廢話,于是看向蜷縮在那里抱著腿的少女。
“她......”
“不必擔心,她遠比花語要堅強。”方天剛如是說。
“哦?你是說我該死了么?”花春娘眼睛一斜,寒光便像是幽陵的風那般銳利地射出來。
方天剛被那股惡寒盯得一個激靈,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轉移話題:“花語怎沒來?”
“我讓她去殺個人。”
“嗯?”方天剛很詫異。
“怎么,我不能殺人?”
“只是你從不摻和這些事情。”方天剛想了想,又問,“殺誰?”
“無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