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門沒有關。
柳子墨敲了幾遍,見沒有人回應,就自己推開了門,看到柳滄海在院子里。
三人靜悄悄慢慢地走進柳滄海,看清楚了盤旋在柱子上的神龍。
柳滄海修理完外輪廓線,又用三角刀把神龍的龍須、龍鱗,以及驚濤的水紋都仔細地處理了一遍。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柳子墨、田雨欣兩個人絕大部分都是好奇,再者就是覺得柳滄海的神龍雕得很像,對柳滄海的木雕技法并無太深的體會。
杜奇虎本身就擅長浮雕,深得南石縣幾位老爺子的真傳,盡管這些年轉行批量生產家具,可眼力勁和手上的功夫不僅沒有落下,反而因為見掙錢之后見得更多,鑒賞水平比之前提高了許多,出神地看著柳滄海熟練地使用平刀、三角刀、反口圓刀、彎桿刀精修著神龍圖案,宛若一個登徒浪子見到了剛出浴的美女一般。
柳滄海除了神龍的眼睛沒有雕刻之外,其他地方的各種細節都已經處理好了,猛然回神見自己身后站著三個人,本來有一點點的疲倦都嚇得九霄云外,納悶地望著杜奇虎、柳子墨、田雨欣道,“你們是?”
柳子墨很自來熟,“海叔,我是柳傳勇的兒子柳子墨,我小時候見過你呢!”
海叔……
柳傳勇的兒子?
柳滄海本來覺得自己的名字還不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可聽到這一句海叔,突然覺得自己的名字有點俗了,開始打量了眼前的三人。
柳子墨他之前的確是見過一兩次,不過那時候,柳子墨還是個小屁孩,現在完全沒法認出來。
杜奇虎神情很恭敬主動地道,“柳大師,我是奇虎家居的老板杜奇虎,之前和您在微信上聯系過的,不過之前柳大師因工作忙拒絕了,今天特意登門拜訪。”
柳滄海略微有些意外,他都忘記這回事了,沒想到杜奇虎真地來了,不過他都決心在山間里隱居,不可能去杜奇虎的家具廠的,用淡淡地語氣道,“杜老板,你誤會了,木雕只是我的一個興趣愛好,我并沒有專門拜師去學過,更加當不起大師的名頭!”
杜奇虎見柳滄海談起木雕也來勁了,“柳大師,不滿你說,我也自幼學習木工,比較擅長浮雕、簍雕,尤其浮雕得到幾位老師傅的指點,在沒見到你之前,整個南石縣,除了幾位老師傅,我自認木雕的造詣沒人能比得過我,直到前幾天聚會的時候,見到您幫柳總雕刻的木雕玫瑰,才發現我們南石縣竟然隱藏著一位象園村派的木雕大師!所以想邀請您加入到我們奇虎家居,但是今天來拜訪之后,我發現我錯得很離譜,原來您東陽木雕的浮雕技法居然也有極其高深的造詣!”
“我剛才觀察您使用平刀、三角刀、反口圓刀,已經達到了舉重若輕的境界,這種程度的刀法,即便是我去浙江東陽考察學習的時候,也只在在幾位年過半百的老爺子身上見過,再說您雕的神龍御風圖,龍角、龍須、龍鱗刀角流暢宛若能動的活物一般,即便是沒有雕刻上眼睛,也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氣息撲面而來,背景布局的驚濤駭浪也是相當驚艷,能在圓柱上把浪濤的氣勢表現得淋漓盡致,別的地方我不清楚沒有發言權,但是在整個南石縣乃至溫陽市,我敢說沒有一個人能做到。所以縱然您沒有專門拜師學過,甚至年年紀也沒有三十,但如果您都稱不上木雕大師的話,哪就沒有幾個人能配得上這個頭銜了!”
柳滄海見杜奇虎說得情緒激動面色潮紅,起碼說明這人的確是很愛木雕這門藝術的,而且也的確懂得木雕,可惜他現在只想在九峰山過逍遙自在的日子,語氣稍微緩了一下,“杜老板,你的盛情我心領了,不過我沒有出山的想法,您還是請回去吧!”
杜奇虎指著雕著神龍御風的柱子,“柳大師,那您雕刻這根柱子干什么?”
柳滄海掛著淺淺的微笑道,“做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