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疾不徐地講述道:“這世界上,自古以來,就有兩個截然對立的群體:一個是妖怪,一個便是凈化使者。妖怪的可怕你已經領教過了,而凈化使者就是覺醒了凈化之力的人類,只有用他們的凈化之力,才能與強大的妖怪抗衡。這樣的人,九十三萬六千四百人中才有一個,蒲松齡先生就是其中的翹楚,而就在前些日子,你身上的凈化之力也覺醒了。”
蒲子軒回憶片刻后說道:“難怪那白發女妖被我身上的這股力量擊敗了,她當時也說了這個詞語‘凈化之力’,這個謎團,算是解開了。不過……為什么那么精確?什么九十三萬……多人里面才有一個?”
女子頑皮地說道:“哎呀,其實我想說一百萬人里面才有一個,不過越具體,聽起來越真實嘛。凈化使者的后代不會必然覺醒凈化之力,不過,幾率總會比普通人大出不少。先生去世之后,他的后代一直沒有覺醒凈化之力,我辛辛苦苦等了一百四十多年,終于等到你覺醒了!”
蒲子軒大驚:“一百四十多年?你……你多少歲了?”
女子不咸不淡地應道:“我也是妖怪嘛,我們妖怪至少都有四五百年的壽命,當然活得長。至于我嘛,大概快一百七十歲了吧。”
蒲子軒又舉起了連弩:“你果然是妖怪!你來找我干什么?”
女子噘著嘴說道:“你不要搞得這么緊張好不好?妖怪就一定是壞人嗎?你們人類就一定是好人嗎?何況,我也不完全是妖怪,我身上也流淌著人類的血液,一半是人類,一半是妖怪……”
蒲子軒一時想到了狼人,又想到了黃平安,想起他自己都說過的那句“人啊,有時候比狼還歹毒”,便又放下連弩,問道:“那你這人妖今晚來找我,有何貴干?”
女子罵道:“呸呸呸,你這臭嘴,什么人妖?我這叫半妖!半妖懂不懂?”
于是蒲子軒又想起了麗安路十四號那個小男孩說過的話:“妖怪和人結合后,生下的妖怪就是半妖。”一些零碎的謎團逐漸拼湊在一起,蒲子軒覺得似乎快給它們組成一個體系了,便改口問:“那,你這半妖找我,有何貴干?”
女子道:“今晚是月圓之夜嘛,我想請你用你的凈化之力,將我變成人類。”
蒲子軒皺眉問:“為什么你想變成人類?”
女子的眼神變得有一點滄桑:“這是我和先生之間的約定,可惜,先生沒有能夠等到這一天……”
從女子的眼睛中,蒲子軒確實感覺不到她的敵意,甚至產生了一絲憐憫之情,便漸漸卸下防備,說道:“好,你叫陳淑卿是吧?那,你告訴我,你和蒲松齡……蒲先生之間,到底有過什么樣的故事?只要如實相告,我祖上未盡的遺愿,我愿意替他完成。”
陳淑卿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蒲子軒:“好,既然你是先生的后代,我也就把一切都告訴你了。這事,得從康熙三十五年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