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那樣,我就先把他們殺了!”
“不可,萬萬不可!”蒲松齡嚴厲地說道,“淑卿,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么事,你絕對不可以傷害人類!”
陳淑卿泣不成聲地喊道:“難道我就永遠不能嫁人了嗎?”說到此處,不禁悲從中來,轉身跑回閨房里大哭起來。
蒲松齡拒絕了王塰通提親的消息很快便在鄉親之間傳播開了,人們對于蒲松齡的決定大惑不解,在他們的心目中,陳淑卿和王鴻慶成為眷屬,簡直就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蒲松齡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必要去阻止這門親事。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一旦認定的好事沒有發生,便會判斷背后一定有著某種邪惡的陰謀,當然,他們只會用自己的視角對事情背后的原因妄加猜度,于是,風言風語不日便在蒲家莊不脛而走。
“哎喲,蒲松齡家那姑娘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不讓她出嫁,人家王員外帶著滿滿的聘禮來也不給面子,你說這是為什么啊?”
“哼,說是什么外地逃難來的親戚的女兒,我看那陳淑卿啊,八成是他蒲松齡養的小老婆吧?”
“可不是嗎?他好不容易捱到老伴去世,家里養著這么漂亮一個黃花大閨女,你說他能放過嗎?”
“唉,所以說這老頭啊,降妖除魔是一把好手,可是這人品啊,哎喲,我看連畜生都不如啊!”
……
對面這樣的流言蜚語,蒲松齡也只是無奈地笑笑,從不正面回應。
盡管蒲松齡不同意兩人的婚事,但他并不反對兩人正常交往,陳淑卿還是一如既往地和王鴻慶幽會于周邊的山水之間。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轉眼來到了康熙五十四年,西元一七一五年。
一日,王鴻慶用他的蒙古三河馬載著兩人從杜鵑湖回家,一路上,王鴻慶又嘮叨開了:“淑卿,你說你家柳泉居士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都快二十歲了,就算他不肯把你許配給我,起碼也應該把你許給別人吧,這么大了還把你留在家里,成何體統嘛?別人不說他的閑話才怪了。”
陳淑卿應道:“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生他就是這副德性,每次一說到我的婚事,他就悶悶不樂,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啊。”
王鴻慶提議道:“要不,我們私奔吧,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無憂無慮地過完這一生。”
陳淑卿大驚失色道:“不可,萬萬不可啊!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我早就餓死了,怎么能做這么大逆不道之事呢?”
王鴻慶道:“你不肯忤逆他,可是,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來我家提親的人都快排到濟南去了,要不是我一直死活不從,爹爹早就收了四五個兒媳婦了。可是,我每對抗他一次,我便感覺身上的壓力大了一分,我快扛不住了……淑卿,你就讓柳泉居士給個痛快話,他到底同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我愿意等到你二十歲,要是他還是固執己見,我……我也就死心了。”
陳淑卿感傷地說道:“好好,阿慶,我完全明白你的感受,因為,我和你一樣盼著這一天,我今天回去,就再好好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