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裝人的兩格之間,用木板隔開,那木板上有細密的小孔,用于傳遞聲音。蒲子軒費力地將額頭貼在木板上,睜大眼睛試圖看清蒲衛海的相貌,無奈出于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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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者**的保護,小孔故意設計為小到難以看清對面樣貌,加上蒲衛海故意側身說話,蒲子軒只能略微看見肉色和黑色。
而那黑色,他知道一定是爹的胡子,從小將自己臉蛋扎得生痛的胡子。
“神父,神父你怎么了?您在悲傷嗎?還是您身體不適?”蒲衛海聽出了對面抽鼻涕的聲音,似覺異常,又道,“若是不方便,我可以下次再來。”
蒲子軒心頭一緊,擔心父親就此離去,便勉強調整好情緒,應道:“啊,那倒沒有,你需要懺悔什么,盡快說吧,放心,天主會寬恕你的。”
“額,咱們金華的告解圣事,還真是不拘一格啊……好的神父,那我就說了。我來浙江也有個把月了,一直沒有作過告解,我心中常懷愧疚之情,明知兒子想我,我卻不能與他見上一面,甚至不允許他來浙江找我。雖有難言之隱,卻如同一塊石頭堵在我的心中不吐不快,希望神父祝福,我罪人愿在教會內懺悔。”
果然,爹過去、現在,從來就沒忘記過我,到教堂懺悔,也是第一時間提起我,這身上的癢感,也更加說明了,我現在已是爹心中最重要之人。這么多年來,我罵過爹、恨過爹,可到底,我還是一直在誤會爹啊……
心中早已洶涌澎湃,我恨不得沖出去馬上與爹相認,可我還不得不裝出蹩腳的聲調與爹說話,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那么,你為何不愿與兒子見面呢?”
“唉,還能是什么,金華關于紅夜叉詛咒的傳說,我想神父多少也會有所耳聞。十八年前,也就是一八四六年,我便中了那紅夜叉的詛咒,害死了妻子,隨后,兒子便成了我心中最重要之人,于是我八年前,不得不離開了他,以保證我倆安全。如今紅夜叉未除,詛咒一直存在,我又如何能與他相見?”
蒲衛海的解釋,完全印證了蒲子軒對于家族悲劇的猜想,倒也未感到萬分震撼,只是,他不明白,正常情況下,一人中紅夜叉詛咒,除了妖化心中最重要之人之外,自己不也會病亡嗎?可父親為什么活得上好?就好像在西湖戰斗過的那對母子,為何他們會被先后妖化?
這一切有什么規律?娘又是為何而死?如今父親就在面前,又正好處于吐露心事的告解亭中,我豈能浪費這問個究竟的機會?
“嗯,我聽說過關于紅夜叉的傳說,也深信這世上存在妖孽。蒲先生既然是來懺悔,那么,還望將心中所想之事毫無保留地講述出來,不可對主隱瞞,否則,天主恐怕不但不會寬恕你的罪孽,還會讓這罪孽更加深重。蒲先生,這十八年來,你家中究竟遭遇了何事,你又做了些什么,我不插嘴,你盡快講完吧。”
是的,身上的癢感逐漸彌漫開來了,若是浪費時間繞彎子,恐怕我就要變成爹的作戰對象了,所以,一定要讓他講快一點。
“好的神父,就算您不說,我也絕不敢對主有任何的隱瞞。這個故事,還得從十八年前的云南麗江說起。”
隨著蒲衛海打開了心扉,那多年來一直困擾著蒲子軒的秘密,這場持續了十八年的悲劇的面紗,終于要被揭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