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
朱業灞雖略有醉意,但神智尚且清醒,見余向笛似有難言之隱,便俯身拾起誅元之嚎道:“需要咱們單獨聊聊嗎?”
祝元亮雖也好奇到了極點,然而聽了此話,立即識趣道:“哈哈,原來如此,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不,祝老弟,我不是那個意思。”余向笛伸手攔住正要離去的祝元亮,欲言又止道,“我和朱家,確實有些復雜的關系,我原本以為不需要去面對這個問題,但看來,若是不將一些東西講明,朱先生也難以安心傳我御妖劍法……”
朱業灞冷笑道:“剛才祝先鋒講的我家族悲劇,我都一笑了之了,還有什么能讓我朱業灞無法接受的?”
余向笛這才慢悠悠講道:“我,是方孝孺的后人——被明成祖朱棣誅了十族的那個方孝孺的后人……”
朱業灞果然愣得厲害,問道:“什么?方孝孺居然還有后人?而且,你不是姓余嗎?”
“不錯,世人皆知,四百多年前的那個除夕夜,方家八百七十三口人在家中慘遭屠殺,不過其實,當地太守因敬佩方孝孺的為人,悄悄放走了他一個七歲的小兒子,那個小兒子逃到了奉賢縣青村,投奔一戶余姓人家,從此以后改為余姓,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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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第二十一代子孫。”余向笛對朱業灞正聲道,“朱先生,這就是我和朱家之間的淵源。是的,咱們的祖先之間,確實存在著血海深仇,若不是為了習得御妖劍法,我也不會來此與你會面。如今黑山老妖已死,家仇已報,朱先生也知道了我的身世,現在還愿不愿教我劍法,但講無妨。”
“原來如此。御妖劍法雖不是不可外傳之法,可既然你是方孝孺的后人,就算我愿意教你,看起來,這圣劍也不愿答應,我不能忤逆祖先的意思,抱歉。”朱業灞說完,深嘆口氣,轉身背對著余向笛,不再多言。
“沒關系,該說抱歉的是我,給朱先生帶來了諸多困擾,打擾了,告辭。”說完,余向笛起身,欲往屋外走去。
見了兩人尷尬的對話,祝元亮在一旁也不便久留,起身跟在余向笛身后,故作輕松道:“那今天就這樣吧,回去睡覺,睡覺咯。”
誰知,就在余向笛走出門外的那一刻,誅元之嚎又再度悲鳴起來,而且聲響比前兩次更為高昂。
“兩位留步。”朱業灞轉身,叫住了二人。
在悲鳴聲中,余向笛轉過身來,問道:“朱先生還有何指教?”
“或許,我們都理解錯了它的本意。”朱業灞手持誅元之嚎,微笑道,“成祖雖然偉大,卻也大不過太祖,成祖與方孝孺的仇恨,并不能代表太祖的本意,或許,太祖再世,也會替方孝孺感到不公呢。”
祝元亮自來對農民起義建國的明代歷史頗為熟絡,一聽此話,頓時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朱元璋分明是讓孫子朱允炆繼承大統,那朱棣不過是從朱允炆手里搶來了江山,方孝孺正是為了維護朱元璋的權威,才罵朱棣是‘燕王篡位’,被誅了十族。弄不好,若是朱元璋再世,也恨不得扇那朱棣兩耳刮子呢!”
此時,誅元之嚎響聲愈發刺耳,仿佛在對祝元亮的說法表示認同。
朱業灞捂著耳朵喊道:“一定是這個意思!這顯應宮是太祖的心中圣地,太祖希望在此對方家的忠誠表達感謝,快,余向笛,將這誅元之嚎靈體化,吸入你的體內!”
余向笛高聲道:“萬一錯了呢?”
“不,你相信我的判斷!快,不然一直這么下去,這顯應宮指不定就塌了!”
“好,我明白了!”
余向笛不再多言,運行起小周天,將誅元之嚎靈體化為一股藍光,吸入體內。
剎那間,顯應宮上方的天空閃過一道藍光,隨后,巨大的悲鳴聲響戛然而止。
只聽余向笛驚呼道:“我的天啊,我還什么也沒做,可是,我已經完全懂得御妖劍法了!”
“困擾了我朱家數百年的歷史迷霧,您終于告訴我們答案了嗎?太祖……”朱業灞釋懷地看著余向笛,臉上的紅韻也顯得愈發祥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