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蒲子軒面色凝重,且衣服被切開了若干道口子,慧遠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怎么搞成這樣?”
于是,蒲子軒將麻布袋放在桌上,把剛才對余向笛說的那番話對慧遠又重復了一遍,問道:“方丈大師,還望你告訴我,那少陘山具體在開封府的什么地方?有何特征?我得馬上親自去看看。”
“阿彌陀佛。”慧遠緩緩起身,正聲道,“看來,陳施主應當是遇到了什么事,蒲施主確實應該親自去走一趟,不過,你既然凈化之力全失,即使老衲告訴了你,你又如何前往?”
“我凈化之力多多少少已恢復了一些,能飛多遠飛多遠,用完了,我就休息,恢復了,我又飛,總會飛到。”
慧遠怔了怔,勸慰道:“你的心情老衲可以理解,不過,人言道‘欲速則不達’啊,若是按你的主意,興許兩三日也到不了,還不如好好養精蓄銳一宿,待明早凈化之力完全恢復后,再一口氣飛去不遲。那樣,也最多明日傍晚,便可抵達。”
蒲子軒其實也明白,強行使用僅有的凈化之力只會讓其恢復得更加艱難,就好像疲憊至極的人強行熬夜勞作必然難以為繼,便無奈地長嘆一聲,又問:“那,您能否告訴我,那少陘山上,到底有何奇怪之處?”
慧遠想了想道:“少陘山最奇特之處,便是在山頂上有一個上千人居住的村莊,叫做漣壽村,老衲還是在很年輕的時候,應村長的請求,隨著一批少林子弟,到那里去幫他們消滅過一些來犯的山野猛獸。”
“山野猛獸?”蒲子軒瞬間感覺腦子有些開竅,問道,“不會是妖獸吧?”
“說不好,因為我們常人無法探到妖怪的氣息,當時子宇尚未來到少林寺,初代犀渠也未與老衲結識,當時,我們甚至都沒有‘妖怪’‘妖獸’之類的概念。那些猛獸,多是些虎狼熊羆之類的大型動物,但確實有些長得比較奇怪,比如三只眼睛的狼,頭上長角的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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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是妖獸嘛……”蒲子軒略帶責備道,“既然有這么重要的信息,為何當初你不提前告訴淑卿呢?若是知道山上有妖怪出沒,我說什么也應該陪她同去啊!”
“對此,老衲深表歉意。”慧遠主動擔下蒲子軒的責備,又道,“老衲未說,是因為當年我們已經將那些東西消滅了個干凈,這么多年來,漣壽村也并未再派人來少林寺尋求幫助,老衲當然便覺得此事沒必要再談,談了,反而會讓人覺得老衲在炫耀什么。而且,陳施主的氣息為何消失,是否是在到達少陘山之后才消失,目前也是毫無頭緒……總之,事已至此,蒲施主著急也沒用,不如暫且將心放寬,畢竟,你們已經共同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不但都挺了過來,而且還變得愈發堅強,不是嗎?”
慧遠的話很是受用,蒲子軒溘然回想起這一路走來,陳淑卿與自己氣息隔絕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之事,但最終都是又有驚無險地重聚在了一起,頓時情緒略有舒緩,柔聲道:“對不起,確實是我太急躁了,余向笛也說過,我若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將是我修行路上一個業障。”
“呵呵,年輕人,若是將什么都早早看透,也未必是好事。”慧遠寬慰道,“產生情緒乃是人之常情,佛家講求的禪定,并非是要消滅情緒,而是學會如何與情緒共處,要去觀照它、吸納它,在這一點上,即使子宇也尚未悟透,何況蒲施主呢。”
此時,孫小樹又精神恍惚道:“蒲哥哥,打死那只老妖怪,打死他……”
“好,好,蒲哥哥馬上打死他!”蒲子軒將注意力轉回到孫小樹身上,用話語安撫好孫小樹后,嘴角掛著苦笑,搖搖頭道,“這孩子,病成這樣還不忘蒲哥哥,可真是讓我這心里百般滋味一起涌現啊……方丈大師,您日理萬機,還花那么多時間照顧他,我實在無以為報,我想給貴寺送些銀兩以表感謝,不知是否合適。”
“阿彌陀佛,有何不可?”慧遠不作絲毫的虛偽,正色道,“世人常常對寺廟有些誤會,覺得僧人不該沾染這些黃白之物,尤其是少林寺,更應當為天下楷模,俗不知,正如老衲所言,我們生而為人,永遠也無法徹底斷掉**凡胎的局限,若是施主肯捐助些功德錢,替敝寺改善改善條件,實乃敝寺之幸事,老衲也自當厚著臉皮接受,并對此深表謝意。”
從慧遠誠摯的臉上,蒲子軒突然看到了一種別樣的魅力,頓覺面前這位老人不但更加可親,也如父如山般更加可敬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