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地,蒲子軒已經在達摩洞中面壁了兩個月的光陰,離正月初一的永夜大賽也只剩十來日的時間了。
少林寺每日還是按時給他送來齋飯,不過,包括陳淑卿在內的伙伴們從一開始便尊重著他的決定,且都在按照自己的節奏修煉,沒有去打擾過他。
通過兩個月的修煉,伙伴們的實力均有不同程度的長進,唯有蒲子軒始終原地踏步——在一系列困擾他的問題找到答案之前,他的內心始終難以專注于他事。
害死慧可長老和言心的,究竟是我能力的弱小,還是我內心的怯懦?
倘若當時我果斷施以援手,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
倘若其實我本可有所作為卻選擇了明哲保身,那么,我是否還有資格召集如此多的伙伴和我一同踏上這兇險的旅途?
不過,他始終沒有找到他要的答案,達摩祖師的身影在顯靈一次之后,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蒲子軒剃了的光頭又長出了兩寸長的頭發來,只不過,因為長期未能梳理而蓬亂不堪。他的胡子也長了出來,讓他看上去顯老了許多。還有原本潔凈的衣物,早已積滿了厚厚的塵垢,甚至有一次,一只麻雀飛到了他的肩上,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糞便也無以清理。
然而,一向愛慕精致的蒲子軒絲毫不為這些外界的種種所動,在一種極致的孤寂下,他每日以回憶這二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度日,一些早已忘卻在記憶深處、本以為毫無意義的細節,竟然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四歲的時候,他曾經為了觀看一只螞蟻的進行線路,從開心府的一端慢慢走到另一端,最后,那只螞蟻在洞口碰到了一大堆同伴,用觸角打了招呼之后,竟然圍成了一個圓圈。
七歲的那個春季,他一個人跑到麗江一座山上去玩耍,那山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他采集了紅、粉、黃、藍、白等各色小花裝在一個木盒中,為了尋找綠色的花朵,他漫山遍野跑遍,卻最終未能尋得而不甘地下山回家。
十歲時,他到玉帶河邊去捉蝌蚪,為了捉住其中一只,竟然不知不覺間跟著蝌蚪往河心蹚水而去,越走越深,結果差點被水淹沒。
這些記憶似乎毫無意義,卻又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除了他和自然界之外,再無他人。在那樣的時光中,他可以卸下所有的面具,不必擔心在任何人的眼光中投射下他的一舉一動。
曾經,在父親消失后的那些年頭,蒲子軒也一度經歷過漫長的孤獨,為了消遣,他選擇了依靠外界的刺激消磨時光。
如今,在同樣的孤獨中,他開始學著與自己相處,不斷去挖掘、去觀照更深的自我,國家、民族、社會、家庭……還有凈化之力、妖界、武功招式……滿腦子一個又一個的概念,一時間反而仿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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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沒有意義起來。
終于,在這一日,就在蒲子軒幾乎快要忘記自己的存在時,突然,他面前的石壁上再度泛起了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