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面壁整整兩月,所求之事,是為何物?”
兩個月?等等,似乎說的是我啊!
蒲子軒心中頓時如玉杵叩扉,猛然轉過身去。這一次,洞中雖未有藍光出現,也未有任何人的影像浮現,但那石壁上,卻如假包換地出現了達摩坐姿的黑影,與他自己投射到石壁上的黑影交相輝映!
蒲子軒不禁驚詫萬分道:“天啊,達摩祖師,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石壁上又傳來聲音:“在我之后千余年間,來此山洞中面壁之人雖數量眾多,但無一人可超過一月。你能堅持兩月,定然深陷心中苦海,究竟是為何而苦?”
看起來,達摩的確是在與自己對話,蒲子軒激動地應道:“我的苦太多,之前,是為了一個簡單的問題,那就是慧可長老和言心之死是否與我有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不但沒能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反而心中困惑越來越多,無法自拔,導致心亂如麻,甚至想不通生命的意義何在。達摩祖師,你先告訴我,他們的死,我有責任嗎?”
石壁沉默了半晌后,反問道:“既未知生,焉能知死?”
若是換了別人這么說話,蒲子軒早已懟了回去,但達摩這八個字已將他問話中的矛盾闡述得非常清晰,他也只好講得更具體:“好吧,我想我的生命,定然是有意義的。我要保護更多的人,我需要提升我的力量。慧遠方丈讓我剃頭、穿布衣、化緣,日日行些單純的佛家功課,你說,這些有用嗎?若是有用,我便立即出這山洞,按照師父的方法修煉。”
這一次,石壁直接回應道:“無用。”
蒲子軒愣了愣,又嘗試著問:“那,是不是還得像他們那樣,堅持佛家的戒律?若確實需要,我也可以戒酒、戒肉……戒色……我這兩個月面壁,已經證明了可以做到。”
石壁道:“依然無用。”
“難道師父確實錯了?”蒲子軒更加迷茫了,又問,“那么,到底要怎樣做,才是有用的?”
石壁道:“慧遠沒錯,你所言的修行方法也沒錯,只是世上本無一物,所有世間之物,都是由耳目所及,導致起心動念,再由人心來判斷對錯,迷者自迷、悟者自悟。若信他人解說,必困囿于他人句下,終不得明心見性而得道成佛。”
這句話似乎是目前為止最有意義的一句,蒲子軒有些開竅了,又道:“我明白了,二祖慧可之所以能繼承你的衣缽,正是因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我問得越多,只會越加迷茫。達摩祖師,我最后只有一個懇求,當年,你替二祖慧可安放好了他的心,今日,你也可以將我的心安放好嗎?”
石壁又沉默了片刻,應道:“是的,你的心,我已經替你安放好了。”
隨后,兩者之間再無對話,達摩的黑影消失,蒲子軒則從容地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