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似乎并不認識腰牌為何物,也或許大字不認識幾個,對此毫無興趣,只是粗略地瞟了瞟,又問:“你們是哪里人?要在我蒲家莊待上多久?”
蒲子軒道:“我們來自云南,我們到蒲家莊第一日便已將尋根之事告知了村長,人家也查過了,我確實是柳泉居士的后代,我在這聊齋中居住,實乃天經地義之事,愛住多久便住多久,明白了嗎?”
“既然如此,那打擾了。”老頭說完,不再多話,轉身離去。
待老頭身影走遠,蒲子軒打了個哈欠道:“好事者可真多,一會兒村民來問問,一會兒游客又來看看,今日一大早又來個老頭,還讓不讓人睡好覺了?”
陳淑卿報以理解的笑容道:“也別這么說,咱們蒲家莊的村民一直就是這么熱心,而且很多村民,還是對先生很敬仰的,他們也是擔心有歹人來此滋事,所以懷著一顆熱心來看看。好了,沒什么事,回去接著睡吧。”
蒲子軒嘆了口氣道:“睡不著,又夢到那些事情了……來聊齋中住了三晚,日日都是紅夜叉、哥垛、犀渠之類的破事,這就叫‘觸景生情’嗎?”
“可不是嗎?我也老是夢到些以前的事,對我來說,這就叫……‘近鄉情怯’吧。”陳淑卿說完,莞爾一笑,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蒲子軒也打著寒顫回了自己的房間,重新來到床上,將厚實的被子蓋上,思緒萬千。
這一日是同治四年的元宵節,自從三日之前蒲子軒一行六人抵達蒲家莊后,便剛好于聊齋的六個房間中安頓了下來,以期研究蒲家莊究竟有何神秘力量可助凈化使者提升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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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呼吸著蒲家莊的空氣,喝蒲家莊的水,吃蒲家莊土地中長出的蔬菜水果,然而三日過去了,蒲子軒并未發現凈化之力有絲毫的提升。蘇三娘、余向笛也不例外。
三日中,發生最多的事情,一是陳淑卿拉著他到處悠轉,樂此不疲地講解著一百五十年前她生活的各個軌跡,吃喝拉撒、雞毛蒜皮無一遺漏;二是祝元亮儼然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派頭,多次大呼小叫著,沒想到有生之年竟有機會到《聊齋志異》的發源地親自體驗一番;三則是每日被形形色色的人如看猴子般看熱鬧。
“咚咚咚、咚咚咚……”
這不,怕什么來什么,剛躺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聊齋的門又被誰給敲響了。
“你們煩不煩啊?”早已在達摩洞中練出了好耐性的蒲子軒也經不住這般折騰,抱怨一句后,再度翻身下床,準備打發走來人之后,立即叫陳淑卿變出一把鎖從外面將聊齋給鎖上。
由于六人中只有蒲子軒和陳淑卿勉強可算聊齋的“主人”,開門見客之事,那另外四位同伴也從不過問,每次都是他們二人前來處理。
這一次,依舊是蒲子軒與陳淑卿同時到達了大門處。
“這么冷的天,你們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蒲子軒將門打開的一瞬間,正想繼續發難,眼前的一幕,卻著實讓兩人驚得目瞪口呆。
一個衣著單薄的癯瘦男子,病懨懨地站在寒風中,卻絲毫未展現出畏寒之相。這已經足夠稀奇,更稀奇的是——他的肩上,竟然還趴了一只棕色的鼯鼠!
陳淑卿愣道:“你是誰?”
男子也同樣愣了愣,似乎特別靦腆,眼神朝下應了一句:“我叫……咕嚕……”
“咕嚕?”蒲子軒撓了撓腦袋道,“好吧,先別說名字了,你有什么事嗎?我告訴你,我是蒲松齡的后人,這相當于就是我家,沒什么事的話,恕不奉陪。”
咕嚕支吾道:“也沒什么事,我就是想來討一碗元宵吃……”
蒲子軒沒好氣道:“這里沒什么好吃的,快走吧。”
“哦,既然沒什么好吃的,那我走了……”
說完,咕嚕轉身離去,蒲子軒正要關門,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兩人瞪圓了眼睛。
只見那鼯鼠用爪子拍了拍咕嚕的腦袋,罵道:“你這木魚腦袋,他說沒什么吃的,你就真以為沒有?”
“妖怪!”蒲子軒與陳淑卿異口同聲地叫了一句,立即本能地退后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著鼯鼠,身上的紅藍光芒也已就緒。
“嘿嘿,果然是蒲子軒和陳淑卿!久違了!”鼯鼠說到此處,也將犀利的目光對準了兩人。
一瞬間,似乎蒲家莊的空氣也變得詭異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