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蒲岳凡如此質問,陳淑卿和蒲子軒均愣得不輕,而接下來,門外一干村民不分是非曲直的附和,更是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
“怎么還在說妖蟲?這些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嗎?”
“把我們當三歲小孩子耍嗎?那么大一只蟲子,怎么可能會莫名其妙出現在人體內?”
“哼,若不是看凡哥沒事,早就將他們抓起來,押送官府了!”
要說蒲子軒他們為何對蒲家莊村民之事如此上心,人性之真善自是根本,但更為重要的,無疑是為了獲得全村上下的信任,以讓這些本地人心甘情愿將沙達利交給他們。
本想之前諸多誤會定然會隨著蒲岳凡身體的痊愈而煙消云散,不想事成之后,這些人非但沒有半句理解和感恩,反倒繼續火上澆油,可真是讓蒲子軒等人感到一股寒意將他們從里到外吹了個透心涼。
陳淑卿情緒無比低落,但仍保持著風度應道:“不錯,從常理來說,蟲子是不可能爬到他的口中去的,但不管大伙兒信不信,這個世上,妖物的存在,就是千真萬確之事!一個人,有時候的確會在體內生出妖物來,它們來源于虛無,往往一夜之間就會出現,我們雖無法確切解釋它們的成因,但既然我們已經將蟲子除掉,還了凡哥一個健康,這不就行了嗎?”
蒲岳凡冷哼道:“我倒更寧愿相信,是你們對我使了什么陰謀,剛才正要拿毒蟲害我,正巧被鄉親們闖了進來,這才制止了你們。對不起,我這人就是這樣,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其他的,什么也不信!”
蒲子軒被挑起了火氣,放高了聲音道:“那么請問,我們和你素不相識,若是真要害你,對我們又有什么好處呢?”
“這個嘛……”蒲岳凡被問得無言以對,但又仿佛不甘心氣勢被壓住,于是回敬道,“你們心里有什么鬼,你們心里最清楚!”
眼看著雙方言辭交鋒又激烈起來,村長蒲平祿上前一步道:“行了行了,各位鄉親們,都稍安勿躁,聽我說幾句吧。”
村長一發話,所有在場之人又安靜了下來。
蒲平祿語重心長地對蒲陳二人講道:“兩位,今日之事,誰是誰非,姑且不論,不過,我還是得鄭重地說上一句:這個世界上,是絕對不會有妖怪存在的,當初柳泉居士所寫的那些妖魔鬼怪啊、魑魅魍魎啊,不過是些虛構出來的東西罷了,茶余飯后消遣一番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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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切莫再提妖怪之事。”隨后,又長嘆一聲,對村民規勸道:“鄉親們,時候不早了,大家經歷了一晚上的折騰,也都累了,既然岳凡沒什么大礙,大家就別在這兒斗嘴了,都回去吧,回去吧。”
隨后,蒲平祿輕輕拍了拍蒲子軒的肩膀,朝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蒲平祿不愧為寬厚長者,拿捏好了講話的尺度,兩邊都不得罪,如此一來,人群才終于得以陸陸續續地散去,整整一日的風波也才得以告一段落。
待聊齋中終于再也沒有一個村民,蒲子軒狠狠踢了一下床腳以示發泄,又粗魯地將床上的枕頭被褥等物件一股腦全抓起來扔到地上,嘀咕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把這些東西全部拿去燒了!”
入夜,蒲子軒躺在新鋪好的床鋪上,雙手枕在頭下,翹著二郎腿,思來想去,久久不能入眠。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牢騷,憋在心里,實在是不吐不快。
他試著感應陳淑卿的妖氣,驚訝地發現她的妖氣并沒在聊齋內部,而是在房頂上,便立即翻身下床,出了門外,循著妖氣的方向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