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蘇三娘不解地問。
“你是說‘新大陸’嗎?”祝元亮得意地賣弄道,“哦,這是蒲子軒他爹教給我的,他說英國佬發現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兒的時候,常常用這個比喻。”
“行了,別扯這些閑的了。”蘇三娘沒好氣道,“他是不是妖怪我固然好奇,可我更好奇的是,他好像和陳淑卿有著什么千絲萬縷的聯系……”
“你看出來就對了。”祝元亮不懷好意地笑道,“當我們還在麗江的時候,陳淑卿就跟我們講過她在蒲家莊的過往,這個滿臉麻子的家伙叫做王鴻慶,可是她的初戀情人。你看你看,蒲子軒那家伙,好像正醋意大發,招招都不含糊呢!”
祝元亮說得沒錯,此時的蒲子軒,雖尚未領悟無相境的要領,但憑借著不斷的修煉,造詣已在王鴻慶之上,加之確實被陳淑卿的淚水所震撼,心中對對手的恨意又多了幾分,出手便毫不留情了。
于是,十余個回合下來,王鴻慶漸漸難以招架,動作已變得無比拙劣,在某個瞬間,被蒲子軒抓到一個胸門大開的機會,一腳踢到在地。
隨后,蒲子軒如疾風般跟了上去,用右腳踩在了王鴻慶的胸口,沖人群笑道:“大家都看到了吧,這個外強中干的家伙,其實就只有這點本事,現在,要么讓他自己解除詛咒,要么,我就宰了他!”
本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不想,身后卻傳來了陳淑卿凄然的懇求聲:“小七,你讓開……”
蒲子軒霎時收斂起笑容,回頭問道:“小九,你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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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淑卿面無表情道:“我知道這個要求很任性,可是,趁著他還沒解除詛咒,眾人不便插手時,我有些話,想問問他。”
蒲子軒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別忘了,他一百五十年前是怎么對你的?他辜負了你的信任,他想燒死你!這樣的家伙,你難道不想立即手刃了他嗎?”
陳淑卿凄楚一笑,那笑容雖不燦爛,可搭配著觸目秾麗的婚服和神駿如龍的白馬,卻是美得如此離世拔俗,讓日月也頓時失去了光華。隨后,她低語道:“可是,若是沒有他,我又怎么會遇見你?”
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語,蒲子軒竟仿佛覺得自己的心也快融化了,再也無力作任何的爭辯,輕輕地抬起了右腳,退到了一旁。
陳淑卿的目光再次與王鴻慶交匯,惆悵萬分地講道:“阿慶,我近日回到蒲家莊,本也不是為你而來。不過,正如你所見,我是狐妖,是一個會變形的妖怪,我變成蒲語蘭的目的,不過是聽聞了蒲家莊一百多年來的悲劇,想為他們做一些什么而已。我就想問一句:在我們分開之后,你究竟經歷了什么,會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王鴻慶的表情也不平靜,看了眾人一圈后,目光停在了陳淑卿身上,不吐不快道,“那一夜,在我得知了你是妖怪一事后,我的確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想一把火將你燒死,可是,你跑了,蒲家莊的村民也跑了,我孤身一人,無家可歸,在野外睡下后,想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一個人失去了一切時,其實,殘存的生命,也不過是一個茍延殘喘的孤魂野鬼罷了,還遠不如當一個妖怪來得痛快,至少,我還能有強大的力量,有漫長的壽命,可讓我去追逐我原本得不到的東西……”
“那么,將你變成妖怪的人,又是誰?”
王鴻慶愣了愣,應道:“我不知道。”
“你,是在維護你的主子嗎?”
王鴻慶冷哼道:“我沒有什么主子,只是,那一夜,我與村民跑散后,夜空中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似乎是蒲松齡和妖皇哥垛展開了激烈的戰斗。我躲在一棵樹下靜靜地等著,不知過了多久,天地又恢復了平靜,我便知道危險已過,開始思考下一步的打算,也就在那時,我產生了變成妖怪的想法。”
“后來呢?”
“那一日經歷了太多事,我身心疲憊,便不知不覺在樹下入了睡。半夜,我被一陣轟鳴聲驚醒,就在我身旁的那塊田地一帶,地下仿佛有什么東西欲破土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