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子軒的判斷沒錯,不管是在當日那個月圓之夜,還是之后的每個月圓之夜,旱魃并沒有帶著他的犼軍團主動來找蒲子軒的麻煩。蒲子軒的解釋是:平時的旱魃,打不過入了無相境的他,而每逢滿月夜,“九星”的氣息都隱藏了起來,旱魃不知對手底細,擔心一旦離開永恒之城,找不到對手,反倒極有可能被他們趁虛侵入,因此不敢貿然出擊,死死守在了城中。
于是,蒲子軒等人得以在安穩的環境中等著蒲衛海和寧晚秋的到來,只不過,他并不明白對于凡人而言,從浙江趕赴敦煌的路程是一種什么概念,預算的三個月時間,實在太過樂觀。在等了足足五個多月之后,那蔚為壯觀的蜂蜜桶終于出現在了龍勒村。
同治四年四月二十三日,一輛馬車和兩輛貨運騾車停在了龍勒村村頭,每輛騾車上載了五桶蜂蜜,一共十桶,每桶重達一百斤,一共一千斤。
寧晚秋從領頭的馬車車廂中走了出來,招呼車夫下貨后,朝迎接他的蒲子軒和陳淑卿寒暄道:“兩位,久違了。蒲老板因為不敢接近蒲子軒,暫時在縣城內的客棧中居住。我們選的是城中心最好的塞陽客棧,條件非常好,蒲老板很滿意,你們就放心吧。”
父親能再次出現在離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蒲子軒已感到十分欣慰,他甚至已經開始暢想自己洞穿旱魃心臟、再將紅夜叉打個稀爛的那一日,自己將會穿得何等帥氣去與父親團聚。
為了這一日,自己已經等了十年,而自從他們得知犼的弱點之后,蒲子軒便立即用意念傳聲聯系上了寧晚秋,請他轉告蒲衛海,從中原購買一千斤蜂蜜來,這一來,又等了五個多月。
因為經常需要將氣息隱藏起來,蒲子軒與寧晚秋的信息溝通并不十分順暢,對寧晚秋和蜂蜜的姍姍來遲,他以一句問話表達了輕微的不滿:“從浙江到敦煌,需要這么久嗎?”
若是換了別人,寧晚秋或許會嘲諷一番對方的不食人間煙火,但對方是自己老板的兒子,怎么也要給些面子,便認真解釋道:“我們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若光是趕路,或許三個多月便可抵達敦煌,但你指定要一千斤蜂蜜,這可難為了令尊,他專程趕到杭州府去,找了好多商販,他們都無法提供這么大的分量,最后,只好一家買一點,才湊齊這一千斤蜂蜜。這一來,不但耗費了時間,而且載這么重的東西,只能用騾車,速度肯定比不過馬車。”
“這樣啊……”蒲子軒點頭表示理解,隨后靜靜地看著三個車夫搭著手,費力地將一桶一桶蜂蜜從騾車上搬運下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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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時,變作人形的熊梟從村子中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興奮地大喊道:“蒲子軒,你賠給本熊的一千倍蜂蜜已經到了嗎?”
很快,熊梟便跑到了那些木桶前停下,眼中放光道:“天啊!這么多的蜂蜜放在一起,本熊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啊!”
說完,熊梟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一個木桶的蓋子,看著滿桶的蜂蜜,“哇”的一聲驚呼了出來。
隨后,他伸手舀起一抔蜂蜜往嘴里送去,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來。
熊梟的人形長相本就奇怪,此時又如此粗鄙無禮,寧晚秋頓時覺得好奇而尷尬,但既然這些蜂蜜本就是蒲子軒所訂,蒲子軒若是沒有意見,自己也便不好多說什么,只好尷尬地問了句:“這位是……”
“這位便是我此前跟你提過的熊梟。”鑒于車夫還在附近,蒲子軒不方便跟寧晚秋交代太多關于熊梟之事,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一句后,轉而對熊梟解釋道,“抱歉啊熊梟,這次這一千斤蜂蜜并非是買來賠給你的,而是下個月的滿月夜用的。”
“啊?”熊梟頓時倍感失落,卻也明白了過來,不得不忍了嘴,將那木桶的蓋子重新蓋上。
不多時,十桶蜂蜜均被搬運至地面,三個車夫收了錢,駕著三輛車離開了龍勒村。
“呵呵,看來,上次咱們在浙江分別后,你又交了些新朋友嘛。”寧晚秋說完,朝熊梟伸出了右手。
大概是熊梟的長相太像西域人,寧晚秋本能地預估對方會跟自己握手,然而,熊梟只是低頭看了看他的手,并未作出任何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