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高瘦宦官皺了皺眉:“你剛才說,這個舉薦那些廷臣全部同意?有沒有弄錯?什么時候這些廷臣這么團結了?竟無一人反對?”
他想了一會,追問道:“奏表是誰交的?”
白面宦官駐足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北海國相,李賀。”
李賀......好像有點映像......
高瘦宦官忽然對著身后的小宦官吩咐道:
“即刻去查一查司空近些日子的動向,另外把那奏表內的具體內容弄清楚。注意,要隱秘。”
小宦官聞言躬身一禮:“唯。”接著先是躬著身子后撤幾步,隨后才轉身快步離開。
“你突然去查司空做什么?他可不好惹,難道......”
“不錯,我剛才記起來了,李賀是楊賜的入室弟子,現如今,能讓廷臣中異見者緘默的,估計也只有他有這個能耐。”
“那......”白面宦官踟躕了一陣,最后咬了咬牙:“要不我們還是別管了吧,陛下本就因為當年那件事對楊賜心存愧疚,我們好不容易才遮掩過去,若是因為得罪了楊賜被翻了舊賬......”
他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怒喝打斷。
“住口!能不能別提那件事!”
高瘦宦官右手一捏,把手上的一個杯子揉成了碎末。
那件事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禁忌,那是他做的最虧的一筆買賣,只收了千金,結果花了萬金才把這事給勉強隱瞞過去,到現在還有后遺癥。
“當年我等也是被那張角蒙騙,以為此人只是個婦人之仁的道人,所以才收了錢財幫其遮掩一二,誰知道此人狼子野心,居然造反!”
白面宦官苦笑道:“現在還說這些做什么,關于這劉毅的事,要不我們就當不知道吧。”
“不,怎么可以當不知道?”高瘦宦官冷冷一笑,“既然無法反對,我們就搶先去同陛下提及此人,也好讓陛下知曉我等亦是忠君愛國之人。”
咦?
白面宦官聞言一怔。
......還可以這樣?
他凝神思索了一會兒,隨后撫掌笑道:“張常侍此計甚妙,不僅可以讓我等討陛下歡心,更能順帶著惡心那些道貌岸而之輩一把,一舉兩得。”
不錯,高瘦宦官微微頷首。
總算不太蠢。
他其實心中很無奈,一點都不想要這些蠢笨如豕的隊友。
但是沒辦法,同屬于宦官,這些人要是干了什么狗屁倒灶秀下限的事情,其他人只會說“這些腌宦又干了啥啥,而不是會趙常侍干了啥啥。”
在平白替這些蠢貨背了很多罵名之后,張讓終于悟了,他這輩子是別想甩開這些隊友,只能扛著他們一起走,盡量看著他們,讓他們少干一些蠢事。
一個時辰后,有宦官返回稟告,他們聽了一陣,隨后就聯袂朝著北宮而去。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一直到了內殿門口方才被攔下,攔下他們的宦官異常客氣。
“張常侍,趙常侍稍后,待我稟告陛下。”這兩人正是大宦官,張讓、趙忠。
沒過多久,那宦官就又回轉了出來,手一揮,攔在門外的侍衛就退到了一邊。
他倆見得了通傳,便在殿門外稍微整了整衣裳,隨后一齊走進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