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糜竺說這匹馬是登門禮之后,劉毅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深深看了糜竺一眼,隨后說道:“無功不受祿,如此重禮在下恐不能收下。”
不是劉毅矯情,雖然這匹黑馬他看著很滿意,也很眼饞,但是他確實沒打算收,雖然拒絕別人登門禮有些失禮,如果是百金以內的禮品,劉毅覺得他收起來沒啥壓力,但是很明顯這匹馬的價值已經超過了登門禮的范疇。
即便糜竺將其稱為登門禮,但是劉毅自己心中有數,若是收了,等于欠了個人情,而不管古今,金錢債好償,人情債難還。
而且上來就收了這么貴重的禮品,后面談價格的時候就不好談了,弄不好失大于得也不無可能。
所以劉毅斷然拒絕。
然而這里劉府君拒絕的果斷,那邊糜竺更是有備而來,他不假思索的就說道:
“府君過謙了,怎會是無功?若非劉府君此前一力擊殺賊寇,恐怕我糜氏北海商隊已經為黃巾賊寇所覆滅。”
“雖糜齊曾言,府君認為是職責所在,不愿居功,但是竺以為,糜氏不應將府君的高風亮節視為理所當然,若是北海商隊盡墨,糜氏之損失至少萬金。”
說著糜竺長揖到底:“區區一馬,僅值千金,本已不足表我糜氏之謝,若府君辭而不受,竺無地自容矣,萬望府君切勿推辭。”
跟著劉毅身后的彭木聽得直發愣。
啥?那破馬值千金?
他盤算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全部存款也就是十金左右,也就是說,想要買那匹黑馬,要攢一百年!
彭木趕緊又側目細細瞧了瞧,他發現原本都沒怎么在意的黑馬越看越好看。
那健壯有力的馬腿,那黝黑油亮的鬃毛……
嘖嘖……
不過這么貴的東西有人白送明……府君居然還不要,這也就罷了,畢竟府君非是貪圖錢貨之人,可是這人居然還找了一大堆理由非送不可。
難道腦子有貴恙?
他一想到這,看向那個自稱是糜竺的青年的目光就帶了幾分同情。
彭木這個鐵憨憨會這么想很正常,但是劉毅肯定不會這么認為。
這是有備而來啊……
只是略一思忖,劉毅就估么出了糜竺為啥要這樣干。
說不定就和他怕收了糜竺的東西怕后面談事情會吃虧一樣,很可能糜竺也怕那件事的人情欠著后面陷入被動,所以干脆給個重禮把這事給揭過。
畢竟糜竺只是知道要談重要的事,但是不知道具體是什么,說不定心理應該更沒底,生怕因為那一次人情的事情被提了什么難以拒絕的要求,索性先發制人。
劉毅嘴角微微上翹。
兩人居然想到一起去了……
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糜氏族長,他不禁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當然欣賞歸欣賞,劉毅卻沒有松口說將黑馬收下來。
他反而回身撤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子仲先請,此等小事稍后再說。”就這樣直接把事情給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