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覺著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足夠了,黃琬這樣的人精肯定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他琢磨著這黃刺史之所以挑了宴席這樣的非正式場合來談這事,可能就是為了在要求被拒絕之后給自己留一些轉圜的余地,但能讓他提前把念頭打消不是更好么?
“確實,宏遠麾下皆是騎卒,又只剩三百余,能夠做到震懾蛾賊已是難能可貴.......”
劉毅聽到這里本以為事情妥了,哪知道黃琬話音一轉,繼續道:“可黃巾此次敗得那樣慘,又失了頭領,想來士氣已泄,或許已經開始在謀求退路,若讓這大股的黃巾賊安然無恙的退回濟南國,用不了多久便會卷土重來。”
這個擔心倒是不無道理,如果黃巾軍能夠囫圇的撤回濟南國,以其不拘老少的拉丁暴兵的尿性要不了多久便能把這次損失的兵力給補充回來,說不定覺著沒安全感還會多暴一些。
“使君勿憂...”劉毅呵呵一笑,表示自己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吾在擊破壽光黃巾之后已分出一路偏師去取廣饒,以截蛾賊的后路,若無意外,當能趕在蛾賊撤兵途徑廣饒之前將其拿下。”
什么?
此言一出,整個宴席頓時為之一靜,旋即便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之聲。
還沒打就想著如何防著敵人逃跑,這得有多大的自信?
宴席上的那些個陪客工具人雖然沒資格搭話,但注意力卻依然都放在了黃琬和劉毅這兩位主角身上。
按說其實主角應該是有三個的,但另外一個夠資格的齊國相先前在守城的緊要關頭親自披甲上陣,雖然手刃了十余黃巾,但也不注意大腿上被刮了一刀,盡管不算什么重傷,但沒之前到底行動不便,這次就沒參加。
漢代宴席基本都是分餐制,按照宴席的具體規格情況大致分為單人獨案,兩人一案,和三人一案不等,雖然這次宴會用的是單人獨案,但因為桌案直接的間隔較小,并不影響這些工具人們交頭接耳,他們在聽到了劉毅居然早早的就分兵去斷黃巾的后路,頓時大為驚嘆,忍不住和隔壁桌悄聲嘀咕了起來。
不只是他們,就連黃琬也被劉毅這一手給鎮住了,但他到底和那些只負責吃瓜的陪客不同,他怔了片刻之后贊嘆道,“未戰先慮如何完勝,宏遠果然好魄力!”
劉毅被說的心底有些害臊,其實他本意是想讓關羽拿了廣饒好尋機截斷黃巾糧道的,哪知道陰差陽錯之下還沒等步卒到來就把黃巾給打崩了,現在搞得好像他提前布局好分兵去斷黃巾后路一樣。
以劉毅自己的性格怎么可能搞這么一出?
這種事干好了就是牛逼,要是玩疵了就成了傻逼了,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做成了,劉毅自然就把初衷換了說法,變成了他有意如此。
“宏遠,吾不類汝等少年英杰,老夫年邁老朽,銳氣已失,忍不住要多嘴問一句......”黃琬到底和那些只負責吃瓜的陪客不同,他夸完劉毅后思忖了片刻,先是感嘆著自嘲了一句,隨后便追問道:“那偏師兵力幾何,領軍者可是那東萊太史慈?”
雖然劉毅拿了大頭,但太史慈跟著湯也喝了不少,如今在青州這片地界上也算是薄有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