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做的只是等,待到戰起,別人無暇顧及之時,你等便低伏下去,注意勿要被箭矢射中,直到我覺得時機合適,把火盆挑滅,便會乘機下了哨樓,伺機逃跑,你等是接著伏在這哨樓之上等待投降,還是一同尋機逃亡,自決便是。”
這......
本來三人都決定好了跟隨王益一起行動,但現在一聽還有個更安全的辦法,頓時就有些猶豫。
相比較未知的逃亡而言,很顯然待在哨樓上面等著投降要穩妥許多,火盆一滅,上面漆黑的一片,壓根就不會有誰有那閑工夫去管,完全可以安安穩穩的等到下面塵埃落定,然后再跑下來投降。
“什長,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冒那風險,不如我等一齊留著此處,也好有個照應。”年長黃巾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建議。
對于手下的這個建議,王益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他搖了搖頭,解釋道:“某還有親人在鄉,若是當了降卒,便不知何時方能回返......只可惜此地非是北海,否則便毋須冒險,就算要當個數載苦役,至少有個釋放之日,總歸有個盼頭......”
說著,王益好像想起了什么,對著年長黃巾提議道:“某記得你曾提起過,你家中雖然高堂已逝,但妻子尚在,不若隨我一道?”
“我......”年長黃巾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捏成了拳,捏的指尖發白,手背青筋畢露,沉默著過了數息之后,方才緩緩松開,“我妻素來嫌我無能,生隙已久,此次不歸,其定會覺得我已死,她自會帶著幼子改嫁。”
“這......”王益不禁啞然,“也罷,既然如此,那某便自行......”
“什長!我同你一道。”
打斷王益的,是那個瘦瘦小小的黃巾。
“你?”
王益聞言看去,他非但沒有欣喜,反而眉頭一皺,“某記得你親長皆已病故,現又無子女,不許!你便老實在這里待著!”
說完,他還特意朝著另外兩人吩咐了一句,“你二人替我看好他。”
“什長!”瘦小黃巾頓時急了,爭辯道:“你剛剛還讓我等自決的!”
“哦?是么?”
王益氣笑了,“某不記得方才說過這句話,便是說了,也不是同你們兩這獨身之輩說的。”
瘦小黃巾嘴角一抽,剛要說話,便聽到“咣!”的一聲,他也沒當回事,想要繼續爭取,畢竟這是只軍中夜晚打更用的金柝聲,金柝這東西白天就是個鍋子,晚上用來敲更,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
然而這瘦小黃巾完全沒在意的響聲卻讓王益的臉色陡然一變,只見他毫不猶豫的摸向了腰間的號角,接著舉到了嘴邊,然后深吸一口氣。
“嗚!!!!”
“嗚!!!!”
“嗚!!!!”
三聲警示用的號聲不分先后,幾乎是同時響起。
旋即,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整個黃巾大營都回蕩著這“嗚嗚”的號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