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鄭頭從酆都逃出來,老鄭頭死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當時整個人都是茫然的,看著酆都外界,那如同惡鬼,張牙舞爪的樹木剪影,心里莫名就浮現出了一種感覺——
他這輩子恐怕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了……
注定了只能一個人走。
但是現在,看著眼前開始修行的少年,鐘正露出一絲絲淺笑,覺得自己往日真的是想多了,自己周圍分明還有著許許多多的人啊,一直到現在,也不再感覺到當初那種孤獨,有這些‘人’在,自己怎么可能會成為天煞孤星?
要一批一批地訓練他們。
等到最后,匯聚三百名陰差鬼卒的時候,再和府君說罷。
目前才十幾名,不夠多,也撐不起罰惡司。
鐘正心里念頭起伏,頗為期待,神色也溫和下來,突然察覺到一絲絲不對,神色微變,也不見到他如何動作,抱在懷中的長劍錚然出竅,被他握在手中,手腕一動,借助命魂特性,以奇詭的方式刺出,劍刃拉出一道銀線。
錚的脆響聲音。
一道流光被鐘正直接擊潰,長劍劍鋒微微震顫,鐘正身形落在正在修心的少年們身前,右手持劍,一雙眸子幽深,道:“誰?”
林子一側傳來的聲音,道:
“沒有想到,這里還會有鬼修……”
“而且似乎還是修的玄門正宗。”
來的是兩名鬼修,就這樣大剌剌地走出來,身上穿著墨色的衣服,肩膀上有著鎧甲狀的器物,面色青白,手指干癟而長,指甲從末端延伸出來,有著青黑色的弧光,像是淬了毒的匕首一樣,氣息陰森可怖。
鐘正的瞳孔驟然收縮,瞬間認出對方的身份。
這樣的外貌,這樣的衣著。
是酆都……
他心中收緊,臉上神色毫無異樣,有些好奇和戒備,緩聲道:“二位是誰……”
其中一名酆都的鬼卒冷笑了聲,道:
“嘿,連我等都不知道么?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野修士,罷了,也不與你追究,赤鬼在哪里?他應該是這一片兒鬼修里勢力最大的了,前幾次讓他逃了,這一次我等有鬼將大人親自來此,定然要把那家伙捆回去當了爐鼎的柴火。”
鐘正想到被他斬殺的第一只惡鬼,嗓音卻出現波動。
仿佛受驚,聲音都放低了些許,道:“是在這一帶聚陰之地的那位赤鬼大人么?”
鬼卒對視一眼,冷笑道:“不錯,正是他。”
“看你的實力不錯,是他的屬下?”
鐘正搖了搖頭,誠懇道:“不,并不是,不過我們倒是和這赤鬼大人有些沖突……有孩子曾經被他掠走,二位若是要找他的話,我可以為兩位帶路,只是希望兩位能夠放過我們,在下雖然實力不強,也愿意在捉拿赤鬼的時候為二位出力……”
左側那青面鬼卒心中冷笑,心里道一句果然只是偏僻地方的鬼修。
居然連酆都都不識地,恐怕只是偶然得了修行的法門,當下暗自與同伴傳音,不如將計就計,讓這鬼修去帶路,待會兒打將起來,也讓他擋住赤鬼,最后趁著他們兩敗俱傷,都齊齊拿了。
能多出十幾個命魂,看這里這些娃娃的命魂,都是上好的材質,扔到爐鼎里,能燒挺長時間,這樣算算的話,也能夠多領不少的賞賜。
當下面容倨傲,微微頷首,道:“那你來吧。”
“是。”
鐘正微微頷首,緩步靠近,那兩個鬼卒初時還不在意,只是看著多出來的十多個少年命魂,心中暢想能換取多少獎勵,突然心中微寒,左邊那鬼卒抬頭,看到鐘正手掌握住了兵器。一時間還沒能反應過來。
剎那之間,鐘正直接消失在眼前。
鬼卒心中發寒,下意識后退,卻感覺一只手如同鐵鉗子般抓住了自己后領。
龐大力量出現,讓它不受控制往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