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良疇無言以對,看到周圍低迷絕望的人,想到那一幕,心中浮現出劇烈的不甘,握著拳。
那怎么還能被稱之為人?
但是,這和停在這里有什么關系么?
正在這個時候,隱隱的煞氣讓他回過神來,煞氣的來源不在眼前的男子身上,那來源于并不遙遠的方向,齊良疇轉過頭去,瞳孔微微收縮,看到那些萬神殿的修士出現在遠處,嘶吼咆哮的巨大怪物顯出身形。
他們比他的推算速度,快了很多!
若是先前布置陷阱的話,那陷阱幾乎會成為雙方的絞肉機。
齊良疇面色微變,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所學到的知識,在這數萬年前的殘酷戰場上,變得像是一張紙那樣輕飄飄的,毫無作用,幸存之人也看到了那邊的敵人,發出了騷亂的聲音和絕望,悲痛的低聲啜泣。
齊良疇想要拔劍。
卻被戚安歌將劍柄壓住,這高大的男子看著遠方,從容地笑了笑,道:
“今天你的提議和憤怒都很好,那么,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此刻若你來迎戰對方,是否應該要盡可能以計謀來戰斗?”
齊良疇沒有遲疑,他是未來的精銳,經歷過最為全面的戰斗培育。
“自然!”
“敵我有著巨大的兵力差距,必須要以計謀削弱對方,放大自身優勢,最終尋求最優戰損比,這是將領的基礎。”
“不對不對,你還不夠成熟啊!”
“讓我等來教你,此刻應該如何去做!”
戚安歌放聲大笑了,遠處的狂風突然炸開,在那烈日滾滾的高溫之下了,在被齊良疇判定為絕路,甚至于彌漫著無盡星海之上濃重元氣的霧氣被撞破,一道道身影大步走出,磅礴的戰意匯聚著,齊良疇瞳孔微微收縮,那凌冽的氣息,就連全盛之時的萬神殿都不可能忽視!
“徒步跨越星河?除去龍族不可能……”
“不,那是……人?!”
齊良疇呢喃。
在斜方向走出來的,以肉身度過了堪稱天險的星海內流,正是一個個穿著鎧甲的人族,他們的鎧甲有些殘破,沾染著鮮血,他們手中的兵器磨礪地森寒,他們每一個人的意志都如同鋼鐵,眼底有些血絲。
戚安歌站在高處,握著槍,驕傲地否定了齊良疇。
“你錯了,我們應該做的,并不是那樣的勝利。”
“那只能夠掙得喘息的機會,磨滅的驕傲和血性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你知道應該如何去做嗎?齊良疇,我等是鋒刃,應當撕裂的是恐懼,我等所保護的,不只是性命,而應該是人族內心的血性,那才是最重要的火種!”
“我們要正面取勝!最直接地勝利!以此來打破恐懼!”
“縱使戰死沙場,此身落寞無名,只要有一名人族還保留有這樣燃燒著的意志,我們就能迎來勝利,我等的意志,就會在同胞的身上一代代的傳承下去,哪怕后世這里沒有了我們站著的土地,朝代興亡,文明更迭。”
“但是,我等的意志是不會破滅的。”
“只要面對著災難絕境,仍能拔劍而戰的血性和驕傲還在,我們人族將永遠存續下去!”
齊良疇茫然看著那踏過天險的戰士們,他們是等到傳訊之后,不眠不休地廝殺而來,他們的意志如同鋼鐵,其中有著姬氏的血脈后裔,王族的傳承者,有在后世流傳著名望的英雄,也有無名也無銘之輩。
他們雙目仿佛燃燒著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