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向道友請茶,道友為何不喝,還要將我的茶給灑了?”
飛廉膝蓋上的刀沒有出鞘,旁邊放著一個樸素的茶盞,茶盞里面的茶是尋常普通的涼茶,和林節給趙離喝的那種相差不大,現在只剩下了一半琥珀色的茶湯,香氣倒還是很好。
賭書消得潑茶香,剛剛那一道僅憑借刀氣就幾乎斬裂汪洋,讓敖厲險些當場被殺的刀芒,本只是他隨意灑出的一半茶水。
刀不出鞘是真的不出鞘,并不是速度太快,肉眼無法捕捉。
這本來就是試探,可如果連他一刀都接不住的話,也沒有必要再談,一切虛實都給一刀劈死,飛廉也不會正眼去看,最多喝完半盞殘茶,起身離開觀海樓,接不住他的刀會死,而接住了刀則反而證明了徐福有問題。什么心機和算計,這一刀生死面前并不會有半點的作用,干脆利落。
趙離神色如常微笑,嗓音平淡,道:“在下現在不想要喝茶,倒是浪費了道友的半盞子茶。”他在說話間已直接離開了龍族飛舟,踏足虛空,撬動白色空間當中的鑄兵殿,撬動那充斥無盡火焰的小世界,用妖皇控火的天賦全力施展,神色仍舊平淡。
雙足踏在海面上,和觀海樓上的飛廉一上一下。
趙離往前行走三步。
方圓百里汪洋陡然翻沸,被無盡烈焰包裹。
伴隨趙離步步上前,這一座海洋,還有其中無數的魚蝦兇獸被烈焰燒死,雜質則是被真火直接燒得潰散,方圓百里的海洋被火焰托舉起來,水流翻騰被蒸發,騰騰白氣混著海洋中諸多雜質的氣化狀態沖天而起。
等到趙離走到靠近觀海樓,百里汪洋只被灼燒作一掌大小,香氣撲鼻,趙離拂袖一掃,這算是一碗鮮湯朝著飛廉飛去,隨意道:
“說起來,在下比較喜歡滋味厚重些的,道友的茶太淡了,實在是消受不得。”
“這便當做賠禮。”
這最多能放半碗的湯汁,容納百里汪洋氣魄,不知道多少的兇獸直接被煉化,雜質則盡數燃盡,只是一口就足以比擬地上頂級的天材地寶,能夠極大促進修為,而這么多的兇獸體魄,這一口湯汁也可以預料到滋味鮮美非常。
飛廉抬眸,不見如何動作,趙離送來的百里汪洋直接崩碎消散。
趙離有些遺憾道:“可惜啊。”
潑茶破浪,焚山煮海。
二者的交鋒并沒有開始,卻也已經算是開始,只是偶爾泄露出的部分,就已經足夠駭人。
呂惜月眼力相當不差,從趙離的動作當中看出了他的選擇,道一句我等在前面等著道友,提起被氣勢重創的敖厲,腳尖點在龍族飛舟甲板上,往后飛退,本身的浩大修為直讓這一座巨大飛舟往下沉了沉。
然后飛舟迅速往前,要避開這兩股相對的氣勢。
方圓百里的海浪重新翻滾著補充剛剛失去的部分,周圍的尋常修士們,乃至于是法身高人們都已經被駭地面目失色,連連后退而去,只剩下了觀海樓上的飛廉,還有無盡星海之上的趙離,一者盤坐膝上橫刀,一者背負雙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