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只用了單手應對那一根如蛟龍翻騰的鐵棒。
兩者轉眼廝殺地越發暴烈,祂始終不曾用出了第二只手。
這卻絕不是祂過于狂妄,祂賜下的底牌和手段,其實算是類似于坐標喚神的手段,平日只是引渡祂一道法力,但是這一次畢竟涉及到了龍神,祂才屈尊降貴親自前來,以祂的實力,往日的對手都是雷神,星神這樣的的強者。
雖然和星神戰斗不敵,和那高高在上的蒼天更是被擊潰。
但是這不代表祂實力弱,前者可稱命主,后者乃是天帝,能夠作為那兩位的對手本身就代表著對于祂實力的認可,而他最為自矜的一點并非曾經堪堪染指天下前十的實力,而是便是那兩位曾經光耀不知多少世界的強者終究隕落,祂還在。
一時之強如何可稱為強?要百代千代之光才算是精彩,天下眾生總是容易遺忘,再如何的強者總會被雨打風吹去,半點剩不下,甚至于給后世宵小肆意點評,何其可笑凄冷,唯獨如祂這樣的謹慎才可以得享永世的強威。
是以哪怕是涉及龍神這樣的事情,都絕不肯親身前來,眼下雖然用這樣分神的手段,最多施展出本體三五成的手段,但是這樣曾經有資格和天帝戰斗的先天神,愿意伸出一只手來和這轉世的朱厭廝殺,已能夠從側面看祂是何等重視這一只猿猴。
雙方又是一次毫無花哨的正面碰撞,肉眼已無法捕捉,只是氣息的單純溢散就讓腳下星海猛然向下塌陷了巨塞城那么大的范圍,繼而無數的海水直接崩散成了元氣,這些元氣迸射出去的時候,化作了足以洞穿山脈的激流。
齊天連連后退,每一次在海面上落下,都會轟然砸落,在暴響聲中讓整片海域崩潰,直接往后退出了百余里才止,握著金箍棒的手掌虎口都有些崩裂,鮮血淋漓,落在海上,引得無數海中生靈爭相奪取,成了那萬魚爭渡的盛景,委實浩大。
雙目赤色的男子收回了手,神色從容自在地很。
朱厭表現出來的實力在他預料之外,似乎已經超過了原本,但是卻也無需要太過于在意,在攻殺方面,祂當年和雷神齊名,只在那擅以星辰命格壓人的星主之下,便是浩瀚的蒼天,在單純攻伐廝殺上也落于祂后,最多持平。
當年一場大戰掀開帷幕,祂憐惜這同樣執掌風火的朱厭一身手段,想要將其招入麾下,卻不想排去的神魔盡數折在這朱厭的手中,一開始祂其實未曾將那些隨意創造的生靈看在眼中,只是第三次,連祂親自寫的手信都被那白猿給生撕了,祂才真的動怒。
于是親自出手,三招將白猿直接打殺,便是魂魄都給他在盛怒之下撕成了兩半,隨意扔出去,似乎也就是那給眾妖族怒罵了幾萬年,給朱厭暴揍過許多次仍舊脾氣最好的叛徒白澤嘗試去搜集。
祂那時怒氣已去,倒也隨了他去,只想著若是給搜集了殘魂,能夠借助某些妙法妙境滴血重生,便再將那朱厭收入麾下,若是不從,再度打殺便是,祂并不覺得自己這算是霸道,這在祂眼中那是無可指摘的恩寵,我看得上你,便是你的榮幸,而你膽敢反抗便是不知好歹,理當處死。
若是沒有了這一股唯我獨尊的氣,神和人修也沒有了區別。
所以祂最看不起龍神。
分神落在了這男子身軀內部的先天尊神眼底淡漠,手掌微松,帶著自傲淡淡看著那邊暴退之后,抬手擦拭嘴角鮮血的齊天,根本懶得主動強攻,齊天重重吐納出氣,雙眼的金色更重,仿佛肆意燃燒的火焰。
他握緊了手中的神兵,憑借先前的煉化,以及執掌了如意金箍棒曾溢散出的先天神氣息,強行撬動了這神兵潛藏的力量,如意金箍棒幾個大字燃燒地仿佛要飛出來一般,然后重重一踏海面,碧波起怒濤。
密密麻麻的浪潮永不停歇一般直接蔓延到極遠處。
一道道漣漪不曾消散,反倒有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的趨勢。
齊天神色沉靜,手中神兵猛然往下,打入海底,然后傾盡全力,長嘯聲中,往上一挑,這一次那些漣漪驟然停止了擴散,而它們已經在剛剛一口氣蔓延到了萬里之外,越往外面越是聲勢浩大,最微弱的漣漪都要化作數十米高的巨浪。
風起于青萍之末,其勢烈烈,風如此,水亦如此。
然后方圓數萬里海域猛然炸起,沖天而行。
將以天穹做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