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喝,一個看去不過五六歲的孩子從上落下。
身穿錦衣,粉雕玉琢,雙目清明,面如傅粉,唇紅齒白,腰間系一條紅色綢帶,落下來時候,一青一紅兩只鸞鳥化作雙輪被孩子踩在腳下,抬手一抓,赤色流光化作長槍被抓在手中,裹挾高溫熱流直指前方。
于是那被赤色綢緞捆起來的數人便不敢再動彈。
白發道人遮掩自身行跡,看著那孩子教訓幾個少年還有那少說兩三百歲數的修士,微微挑眉,卻不開口說話,旁邊任向晨嘆道:“諾,那位手持長槍的便是了,李家長公子李哪吒,已經十二歲,看去竟只是六歲小童模樣。”
李家為了遮掩懷胎三年之事,故而將哪吒的年紀外傳增加了些年歲。
道人不動聲色道:“這位李公子怎么看上去頗為跋扈?”
任向晨搖搖頭,道:“跋扈什么算不上,嫉惡如仇罷了,給他收拾的那幾個,都是原來巨塞城里的紈绔子弟,囂張慣了,只欺男霸女的事情沒有少做,是素來也沒有做出什么大惡,大家也就忍了,有一日卻惹到了這李公子,被才五歲的他拎著一根綢緞法寶追了一路。”
“之后對方也氣不過,打算要討回一口氣來,卻次次都如這般。”
“這次是要和這李公子比個高低,卻又帶來了幾個高手,結果又是這樣,唉,說起來,李公子或許就是因為修為進境太快才始終長不大罷。”
任向晨感慨一聲,又笑道:
“不過說是嫉惡如仇,其實關于這幾位的沖突,我還聽說了另外的說法。”
道人微一挑眉,笑道:“愿聞其詳。”
任向晨笑道:“李公子收拾這幾個紈绔子弟不只是因為其欺男霸女,畢竟自數年前整個巨塞城的紈绔便已經給李公子打了個遍,收拾地服服帖帖,往日那些事情倒是沒有再怎么出現,之所以還是看這幾個不順眼,便是因為其中城主之子似乎是看上了李公子的師姐。”
“嘿,道友你別看那城主之子看著年輕,其實已經三十多歲,有了幾房妻妾,遇到那少女卻是一見之下驚為天人,說要娶為正妻,惹怒了李公子,也不知李公子那位師姐是什么模樣,據說是有望人仙的劍道大才啊。”
任向晨搖頭晃腦地感慨,沒有發現旁邊旁邊道人臉有點黑。
那邊李哪吒收拾了一頓,抬手讓與其伴生而出,為外部駁雜權柄所化的混天綾收起,幾個修為本就不弱的青年和其隨從高手起身,可為首那位俊逸公子才站起來,卻又不知為何,重重摔倒在地,如此三番,根本站不起來,仿佛是在表演雜技一般,面容羞怒漲紅,引來旁人竊竊私語。
任向晨都有些怔住,奇道:
“奇怪,城主的兒子修為不弱啊,為何如此?”
旁邊白發道人面無表情,輕描淡寫道:
“可能是腎陽虛弱經脈逆行導致的腿軟。”
任向晨微怔,旋即恍然大悟,眼底古怪,望向那紈绔子弟眼神厭惡之中多出一點發自內心的憐憫,眾人視線令那青年心中驚怒交加,險些一口血噴出來,似乎是氣不過,竟然直接昏迷過去,卻瞞不過修為高些的,都知道那是裝昏,畢竟眼下這局勢不昏迷一下有點不好收場。
繼而被其余幾名青年帶著,扔下幾個場面話匆匆而去。
李哪吒得意洋洋收回混天綾。
然后咳嗽一聲,微微抬起下巴,站在街道中央。
然后趙離便見到那些擺攤的商販,行走的行人都大呼小叫,叫喊著齊齊退避開來,攤販退走小車,行人掩面而走,剩下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得意洋洋邁步走在大道中央。
白發道人哭笑不得,因為眾人這動作行為過于夸張刻意,旁邊任向晨向著道人眨了眨眼,讓他跟過來,趙離詢問時候,任向晨呵呵笑道:“這算是陪著哪吒公子玩一玩游戲罷了,這個年紀總想要當當山大王,孩子王什么的。”
“李公子修為天賜,膂力強橫,連兩三百年道行的修士都不是對手,旁的孩子不敢和他玩耍,沒有玩伴,往日自己在海邊拋石子玩,孤零零一個,倒還不如我們配合一二,也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