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護病房內。
一名大約五六歲,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小女孩正靜靜地躺在床上,她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旁邊幾臺不知名的儀器正“滴滴”地閃著紅燈。
見了陳舒潔,為首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取下口罩,朝她深深鞠了個躬,一臉愧疚道:“對不起……”
陳舒潔哽咽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們已經盡力了……”
這句話如有萬斤重,老者身后的一群專家們同時低下了頭。
“你們走吧,我想和小雅單獨待一會兒。”
盡管早已做好了迎接這一天的準備,但眼淚依然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自己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懲罰自己?六年前病魔帶走了自己的丈夫,現在又要奪走自己的心頭肉!
陳舒潔的心很痛,痛得無法呼吸。
盡管她對外總是冷冰冰,一副女強人的樣子,其實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六年三個月零十四天,接近兩千三百個日日夜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看著被病魔折磨得幾乎只剩下皮包骨的小雅,外剛內柔的他內心更是如被刀絞。
“麻麻……”
小雅幽幽睜開雙眼,朝陳舒潔擠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陳舒潔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快步走到病床前,拉著小雅的手道:“小雅……媽媽在這兒。”
小雅沙啞著嗓子道:“麻麻不哭……哭……就不漂亮了……”
陳舒潔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媽媽……沒哭,只是……眼睛里進沙子了。”
小雅依偎在陳舒潔的懷里,喘著粗氣,艱難道:“麻麻……你給……偶講故事好不好?”
看著女人那蒼白的小臉,陳舒潔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小雅……你堅持住!麻麻不能沒有你。”
“咳咳……麻麻……可……不可以,滿足我……最后一個愿望?”小雅抬起頭一臉認真道。
陳舒潔親吻著她發燙的額頭:“不能!”
“為什么呀?”
“因為,這不能是最后一個愿望,還有好多好多!你忘了嗎?我們還要去海邊!還要去草原……”
小雅點了點頭,小聲道:“嗯……對,麻麻,你帶我去見今天救我的叔叔最后一面好不好?我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許墨秋因為她而死,小雅心中充滿了愧疚,這也間接性讓她提前發病……
陳舒潔抹了一把眼淚:“小雅,他還活著,而且他也來看你了!我這就叫他進來。”
小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臉上顯出喜色:“啊……真……真的嗎?”
“當然,麻麻從不騙你,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他。”
說著陳舒潔快步走了出去,走廊上恰巧碰到拿著車鑰匙,手里還拿著一束康乃馨正東張西望的許墨秋,趕緊朝她招了招手。
許墨秋快步走了過去:“怎么?”
陳舒潔眼睛紅紅的,強忍著想哭的沖動:“小雅……她想見你……就當是,最后一面吧。”
許墨秋拍了拍她的肩頭:“哭出來吧,哭出來心里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