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很快襲來,梅器冠只道是自己太累了,倒也沒有多想,放下手里那半個還沒啃完的窩窩頭,扶著墻朝里屋走去。
還沒走得兩步,身如泰山倒,直接將旁邊的米杠子砸得稀巴爛。
剛出門的壯漢很快便折返回來,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媽媽的,簡直是個飯桶!一口氣十五個窩窩頭,氣都不喘的,怎么不撐死你?”
伸出腳試探性地在梅器冠身上踹了一腳,結果她跟死豬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這麻藥果然給力!
壯漢將剩下的半個窩窩頭塞進嘴里,摸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一臉諂媚道:“腸子哥,是我!我是王鐵柱啊。”
那頭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有貨了?”
“對啊,我剛弄到的。”
“行,馬上就來。”
掛斷電話,王鐵柱找來一根麻繩,將梅器冠捆得嚴嚴實實扔到墻角,往椅子上一躺,一只手在大腿上打著節拍,自顧自地哼起歌來。
不知何時,天空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水如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來,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像是美麗的珠簾。
夜雨中,三名男子渾身濕透,手里捏著電筒,踩著泥水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泥濘的小路上。
走在前面的矮胖子腳下一個不穩,摔了個大屁敦,地上掙扎半天方才爬起,揉著屁股抱怨道:“媽媽的,這什么鬼天氣?出門的時候熱得摳腳,現在又下起雨來了!簡直操蛋!”
“就是,勞資今天才買的新衣服……”
帶頭的是一名獨眼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行了行了,別在那兒抱怨了。夏天不就這樣?這一票干了,我請你們大保健!”
“那感情好!我可是憋了好多天了都。今天一定要好好發泄一把!”
“瞧你那德行!”
……
就在王鐵柱快要睡著時,幾個人說話的聲音由遠及近,王鐵柱瞬間驚醒,急急忙抓起門背后那爛了半邊的斗笠頂在腦袋上,快步走了出去。
黑暗里看不清來人的面孔,王鐵柱開口問道:“是腸子哥嗎?”
“廢話!不是你爹我是誰?”
王鐵柱也不生氣,急忙奔到那獨眼龍面前,拉著他的手:“快,腸子哥里面請!哎呀,你看你們,出來也不說打個傘什么的,天氣預報沒看么?”
腸子哥一臉不快:“屁話多!我一天忙得跟狗似的,有空去看你姥姥個三舅母?”
三個人跟著他走進屋里,王鐵柱急忙將條凳拖了過來:“你們坐啊,我去給你們煮一碗開水蛋。”
“你爹我缺你那幾個開水蛋吃?”腸子哥似乎有些暴躁,抓起旁邊的破碗朝王鐵柱臉上扔了去,沉臉道,“廢話少說,貨呢?”
王鐵柱不敢多話,把手往里屋一指:“在里面呢。”
“她什么來路?”說話時,腸子哥順手抓起桌子上碗里剩下的那個窩窩頭,狠狠啃了一口,隨即呸一聲吐到地上,皺眉道,“都踏馬餿了還拿出來吃,你也不怕食物中毒?你煙呢?”
旁邊矮胖子附和道:“就是,你煙呢?腸子哥來了,煙都不拿出來抽?想挨打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