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讀了一半,許墨秋再也讀不下去了。
作為全年級墊底的存在,字跡潦草如同雞刨暫且不論。中間夾雜著一大堆錯別字、拼音倒也能忍,能熟練運用修辭手法,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好事,不過……
這踏馬不是隨便一個詞,就能用來形容人的好吧?
這語文,怕不是豬教出來的?
下面的人笑得東倒西歪,許墨秋拍了拍桌子:“好了,大家不要笑了,白蛤蟆同學的描寫確實是……獨樹一幟,最后讓我們來看看他,描寫的這位同學是——誰呢?”
“他就是我的沙雕同學——”許墨秋把語調拉得老長,最后嘴里吐出三個字:“肖昌富!”
話音剛落,肖昌富紅光滿面地站了起來,朝后面的同學拱手:“哈哈哈,過獎,過獎!鄙人不才,這個頭籌先拿了。”
臺下很是安靜,大家都拿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肖昌富還以為這些人是過于崇拜自己,說不出話來,胸膛一挺,擺出個妖嬈的造型,顯得更加得意。
許墨秋忍不住問道:“肖昌富同學,你沒毛病吧?”
肖昌富眉開眼笑:“沒毛病啊!我好得很!來,許老師,你繼續!繼續……”
本來長得就挺磕磣了,腦子還不好使,許墨秋真的為他的前途感到憂慮。
“好,那我們繼續,接下來我們聽聽班長大人的大作……”
接下來的幾篇作文還算勉勉強強,至少沒白蛤蟆寫得那么離譜。
下課鈴聲很快響起,許墨秋從講臺上下來,揉了揉發麻的大腿,正打算回辦公室,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打開一看,正是他的老師劉明光的。
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來我辦公室。
上課前不是才找過他嗎?怎么又去?許墨秋心中疑惑,還是收拾好東西,三步并做兩步朝樓上走去。
來到劉明光的辦公桌前,許墨秋恭敬道:“老師,你找我?”
“嗯……我們還是出去說吧。”劉明光看了一下四周,站起身朝后門走去。
“哎,好!”許墨秋趕緊跟上。
一起來到四樓樓梯轉角,那對你情我濃的小情侶見了他們,立馬分開,急匆匆地跑了。兩人也不去理會,許墨秋主動摸出香煙遞了過去。
劉明光點燃香煙,深吸一口,說道:“墨秋啊……”
看這樣子,是又要灌輸大道理來了?
許墨秋趕緊豎起耳朵:“哎,您說,我聽著呢!”
劉明光彈了彈煙灰,看著操場上:“你覺得,作為一名教師,他的行為舉止到底重不重要?”
許墨秋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必須的啊!作為一名人民教師,行為舉止不僅僅代表著學校的顏面,而且在學生面前也要要樹立榜樣……”
“呵呵,是嗎?”劉明光冷笑兩聲,一臉古怪地看著他。
“當然是了……呃,老師,你干嘛這么看著我?我臉上長花了?”說著,還拿出手機,對著屏幕照了照。
“長花?我一巴掌給你臉上開朵花,你信不信?”劉明光的語氣忽然冷了下來。
“不是……老師,說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臉了?”許墨秋一驚,隨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劉明光的腦門上摸了一把,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天氣大中暑了,說胡話?”
看了他兩眼,皺眉道:“要不,我送你去看醫生?”
“你!我看你個仙人!”一向斯斯文文的劉老差點沒氣得心肌梗塞,更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老師,你這是怎么了?”許墨秋滿頭霧水,完全沒想通他到底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