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董疇和薛青衣淡淡地應了一聲,都是鎮靜自若的樣子。其實他們心里都沒底。
長夜牌社的布局、環境、到這里來的貴賓,都是他們不太熟悉的。張丹他們雖然貴為三大世家之人,但是對于大唐娛樂業不太留意的他們,真不認識。
余懷仁他們倒是聽說過,但是這種黑道勢力的幫主,不值得他們關注。
剩下幾個大廳的牌客吆五喝六,說著聽不懂的話,打著看不明白的牌,這讓兩位宗主都有點茫然無措。
站在董疇身后的符宗弟子,還有薛青衣身后的四大弟子卻看得津津有味,興致盎然。
此刻天已擦黑,牌室內被電燭燈照得亮如白晝。幾十個牌桌上,牌客與唱牌員們大聲喧囂,時不時爆出一陣陣哄堂大笑和懊惱哀嘆,氣氛之熱烈活躍,讓這些在蜀山都快悶出鳥來的弟子們心向往之。
“各位,貴賓已經到齊,今夜我要向大家展示的,是長夜牌社新推出的連環牌戲——死亡礦井。”
雷長夜的一聲宣布,頓時把幾個牌室里玩牌的上百名牌客都吸引到了牌社主廳。
一群牌社伙計和唱牌員將大廳中用于遮蔽的屏風齊心合力推開,露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碩大牌幾。
雷長夜在眾人矚目之下,昂首走到大廳中央,環場作揖:“現在由我親自來做唱牌員,為牌戲開場!”
主廳里頓時響起一陣牌客的吆喝和掌聲,一副大戲開鑼前的熱烈氣氛。
薛青衣和董疇茫然對望一眼,只能耐心觀察。他們身后的弟子們卻都已經吆喝開了,顯然他們對于這個長夜牌社,比兩位宗主要了解多了。
就連宣秀、八不當一和最沉靜的宣錦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雷長夜走到大牌幾的后面,跪坐在地,抓起牌幾上放著的驚堂木,啪地往桌上一拍:
“一朝手握天下權,百姓苦恨無心憐,財帛顯爵迷人智,終朝吸血不得閑。拍案驚怒恩怨起,拔劍四顧意難平,等閑了卻強者身,可憐西苑……死魂靈。”
定場詩,或曰出場詩,是元曲雜劇中首創,或是說明主角身份背景,或是說明故事發生脈絡,內容豐富多變,音韻明快,直指人心。在唐朝的說書中還未被大量使用,屬于全新的藝術形式,給人的感覺更是格外震撼。
雷長夜的八句定場詩瞬間提聚了主廳內所有聽眾的注意力。一時之間,主廳內鴉雀無聲,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雷長夜,等著他的下文。
“傳說那位于傲來神州的大乾國,歷經大戰之后,百廢待興。乾國諸侯召集匠工,重建乾國古都暴風城。諸侯選中的工匠領袖,就是文能安邦,武可定國,既能雙刀砍虎豹,又能妙手造名城的絕世名匠范長貴。”
“名城造完,乾國權貴卻拒不支付工匠薪資,反而挑撥諸侯與工匠之矛盾,居中牟利。范長貴一怒之下,率工匠造反,與乾國諸侯鏖戰,卻被諸侯武裝放逐西苑荒野。”
“反出暴風城,范長貴痛失親妹,傾心愛侶又被諸侯扣押,痛惡難禁之下,心性大壞。他以西苑死亡礦井為據點,建立反盟,圖謀不軌,結連悍匪,扶植盜賊,縱兵劫掠,無惡不作。西苑荒野生靈涂炭,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西苑貧民自組土團,土團團長,震八方紫面昆侖俠永強永海川大撒英雄帖,籌建武盟,廣邀天下英雄聚義西苑月溪鎮,英雄好漢會盟結義,舍生忘死勇闖死亡礦井,誓要將范長貴斬于刀下,為西苑百姓消災解禍。這就引出了一段……”
啪!雷長夜右手舉起驚堂木,用力一拍,左手扇了扇蒲扇:“……乾國豪杰闖魔巢,百死不悔為蒼生的絕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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