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如果坐以待斃,坐看六衙衙主與四宗主對決,就算掌門也來增援,到最后天塌地陷,敵我攜亡,我軍全軍覆沒的可能性只有更大。”宣秀滿臉悲壯,“只有趁著還有一線生機,拼死一搏,才有保住一部分人的希望。”
“嗯……”宣錦雙手撐住桌案,仔細看著桌上的地圖。屋子里一片沉默。宣秀的方法,其實很多人都在心里偷偷想過。包括龐恒毅、匡章甚至尚香。但是,他們都有這一絲僥幸心理,覺得也許最后南巫國會知難而退。
“我以三十年功力溫養一劍,名為千夫所指,可以一劍洞穿七品者要害,只需他露出破綻。六衙衙主,正是讓我試劍之人。”畢三泰忽然開口。
“老頭子,你那是黃蜂尾后針,射出去自己也搭上,當年你斗巫主就干過這蠢事,今天遇到衙主,你又想要發浪。”花蘿茵嚇得大叫一聲。
“阿爺,你死了我受不了,自己死了阿爺,還要被大師兄罵!”畢一珂嘴一癟就要哭。
“哎哎哎,你們忘了我已經六品,不再被五品巔峰的品階壓制,這一劍使出來,我有七成把握存活。”畢三泰連忙說。
畢一珂和花蘿茵都閉上了嘴,但是兩臉嫌棄。畢三泰的養劍訣在她們看來,也就那樣,在雷長夜的十五陰將陣里被打得一鼻子血。這種形象上的損失,是畢三泰殺多少上巫和巫師都彌補不了的。
“各位,這一次為了拯救巴蜀工匠,我帶著大家冒險,如今身入困境,這都是我的過錯。”宣錦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說。
“宣壇主,解救巴蜀工匠是大家一致同意的,所有人都有責任,請壇主不必自責。”匡章沉聲道。
“沒錯,這件事我有思慮不周之過,最該檢討的是我才對。”龐恒毅嘆息著說。
“我覺得沒人有錯,最錯的是南巫國的十二衙門。”尚香憤憤不已,“明明我們打得很好,他們偏要靠絕頂高手來欺負人,不公平。”
“我這么說,并非要大包大攬,而是要大家放下包袱,不要草率應戰。”宣錦沉聲道,“四宗主和六衙主的對峙,是大能間的較量,曠日持久,并且會有文斗和武斗兩種。如果走運碰上文斗,持續的時間更久,現在如果盲目出擊,只會自亂陣腳。”
“但是,阿姐,坐以待斃,并非出路。”宣秀忍不住說。
“沒錯,但是你們都忘記了,我們蜀武盟還有兩大王牌沒有到場。”宣錦沉聲道。
“……”眾人面面相覷。
“你是說大師兄和永大俠?”畢一珂第一個反應過來。
“沒錯!”宣錦欣慰地點點頭,“雷兄留話說是為永大俠療傷。但是我們在嶲州打出這么大動靜,他必不會坐視不理。雷兄到來之日,才是我等行動之時。”
“永大俠也會來的!”畢一珂信誓旦旦地說。
“雷兄失蹤了這么久,看來永大俠傷勢比較重啊。”宣錦想了想,“至于永大俠的助戰,我們還是不要太樂觀才好。”
“宣壇主,恕我直言,壇主雖然智慧高超,麾下陰將了得,但是品階所限,就算來了,也起不到大的作用,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準備。”龐恒毅沉聲說。
“雷兄善出奇制勝,能思旁人不敢思之事,他化解兩川危機的手段,相信各位都見識過了,我知道,你們都認為永大俠的作用至關重要。但是我卻認為沒有雷兄的運籌帷幄,永大俠一個人斷然做不到如此成就。”宣錦抿了抿嘴,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
“他既然敢把我們派到嶲州做事,必然已經留下后招,絕不會在戰況如此危機之時,遲遲不現身相救。他一定會來,而且必有扭轉乾坤的手段。”宣錦的眼中神光閃爍,信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