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誰是管事兒的呀?”雷長夜拖著崔鈺式的慵懶腔,慢條斯理地問。
“呃……”龍進祥和嚴中正再次互望:要不你來?
“你們看啥呢?相親嗎?管不了事兒就找個管事兒的來,找不到管事的,就先叫舞姬來表演一下,朝廷的御史來了,怎么招待,怎么接風洗塵,你們不會啊?”雷長夜拍著膝蓋一臉的愁容,“咱們節府的管理,不能光靠武人呀,哎喲,就沒個伶俐點的?”
龍進祥和嚴中正臉上的肌肉就跟煮沸了的湯圓一樣,載沉載浮,扭曲變形,眼神中全是老子想弄死你,但是不敢的憋屈表情。
他們背后的牙將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去看崔鈺,生怕一不小心被巫神給盯上。待會兒打起來,被盯上那個,必死。
“這個……我節府的行軍司馬他馬上就到,接待的細節,他……他最清楚,御史大人若是想要……”龍進祥啞著嗓子,臉孔扭曲地說。
“你們呀,你們呀,哎喲……”雷長夜拍著膝蓋,“住在江南,活在揚州,居然不知道到哪兒找舞姬?這特么是揚州,出門左轉,出門右轉,出門直走,閉著眼睛都能一頭撞進青樓教坊,撞不進青樓,也能撞進道觀,你們找不到舞姬,找個女冠來跳一個飛天舞也不錯啊。”
“你去!”龍進祥無奈地朝身后一個牙將說。
“是……”牙將條件反射地站起身,沖出主廳,隨后又跑了回來,“到底左轉,右轉還是直走啊?”
龍進祥和嚴中正都感到一陣尷尬。他們壓根就沒準備跟崔鈺廢話,他們是真沒想到崔鈺廢話這么多,還能傳染。
“行行行,你們別說,我來我來。”雷長夜舉起手來阻止了想要說話嚴中正和龍進祥,“簪花樓,知道嗎?吳家磚橋旁邊那家。就那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那個!”
“知道啊。”門口的牙將忙說。
“去簪花樓叫人,把能唱能跳能吹的都帶來。”雷長夜懶洋洋地說。簪花樓是魚玄機多方查探發現的一處各路勢力徘徊期間的情報集散處。以妖神宗的尿性,在這么關鍵的地方一定安置有眼線。
“好嘞。”牙將眼睛頓時亮了,兩腿帶風地就跑了出去。
牙將走后,主廳內的空氣逐漸安靜下來。雷長夜和畫中身雷長夜與龍進祥、嚴中正八目對視,相顧無言,氣氛尷尬。
“要不……咱們趁著舞姬還沒來,先把正事兒敲定再說?”雷長夜忽然開口。
“啊?”嚴中正和龍進祥都是一愣。
“就是徹查宣家滅門一事啊,圣上讓我查,我得查呀。”雷長夜皺著眉頭說。
“此事絕非我等所為!”嚴中正和龍進祥齊聲說。
“……”雷長夜真想替他們捂臉。這兩個牙營悍將若是生死關頭,絕對不會如此不智。但是他們本以為崔鈺是到嘴的菜,現在這菜開始和他們聊上天了,他們腦子轉不過來,智商也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