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都頭可愿再說一遍。”仇士良狠狠瞪了仇飛英三人一眼,尷尬地說。
“是。當日南圣手名號的繼承著魚蕙蘭偷盜西川閃金鎮雷公牌,我與武盟盟主雷長夜定計將其擒獲。后來在把她交接給東川節度使之時,她被橫江盜襲殺。昔日的南圣手摘星叟是她的師父。他這一次來,是要為徒兒報仇雪恨。”永強朗聲道。
“所以摘星叟盜糧餉,就是為了陷你于死地?”仇士良沉聲問。
“正是如此。所以南太倉失竊,都因永強而起,我當一肩擔下所有罪責。”永強沉聲道。
仇飛英、趙環和董炎趴伏在地上,臉貼著地,默默地流淚:真夠意思啊!永大俠不愧是永大俠,做人能做成這樣才不愧是頂天立地之人。他們這些人都是螻蟻,是永強腳下的灰塵。
“此事也不能都怪你。”仇士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這是不是我的嘴?
隨即他終于理清了思路,長舒一口氣:“這件事雖然因你而起,如今殺了你也于事無補。卻不知你可有對付摘星叟的方法?這百萬錢糧可有找回的可能?”
“謝中尉大人不殺之恩!”永強昂首道,“此事既因永強而起,吾當窮盡手段,尋找摘星叟蹤跡。不過昔日計擒魚蕙蘭,多虧武盟盟主雷長夜謀劃。如今要擒摘星叟,我需與他再次合作方能成事。若是最終無力擒殺這摘星叟,我當向他借四百萬貫和一百萬石谷清還南太倉所失。”
“哦?此話當真?”仇士良站起來了,世上還有這么富的朋友嗎?
“雷兄與我肝膽相照,性命尚可托付,區區錢糧當無大礙。”永強朗聲道,“如果中尉大人開恩放行,我愿修書一封給雷兄,讓他先為我籌措足額錢糧,與東南八鎮賦稅一起運抵京師。”
不但巴蜀秋餉有了奪回的希望,連東南八鎮的糧餉也能一起來,仇士良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喜是驚。
“雷長夜竟有如此敵國之富?”他那剛剛滅了一個多月的心火再次燒了起來。
“他如今富甲天下,錢財于他而言,如云煙。”永強低頭道。
“雷長夜……雷長夜……雷長夜!”仇士良的心里只剩下這個金光燦燦的名字。若得雷長夜,什么都有了啊。
“如此杰出之人,真想早日一見啊。”仇士良微笑著說。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所有長宿群魔和京畿行營的軍士都驚了。丟了幾百萬貫巨款中尉大人竟然還能笑出來,簡直是奇跡。
當天夜里當著仇士良的面,永強給雷長夜修書一封,將長安之事簡單扼要說了一番。這封書信仇士良立刻以八百里快騎發向揚州。
而永強則在長安京畿行營住了下來,處于仇飛英、趙環和董炎的監視之中,相當于變向的軟禁,作為逼迫永強好友雷長夜履行吩咐的憑仗。對于這個待遇,永強安之如怡。但是整個京畿行營的士兵卻都被他感動了。
如果永強不來自首,不但仇飛英、趙環、董炎、徐福祿和守倉士兵得死,仇士良一個不高興,京畿行營所有士卒都要被調到西北方鎮戍邊,去喝西北風。
更不要提他們視為性命的糧餉了。只要有個由頭,仇士良永遠第一個想到克扣糧餉。更何況他們失了全部的巴蜀秋餉。
而永大俠不光是自首,還要留做人質交給他們看管。他們根本不敢提看管二字,現在的永強是京畿行營全體將士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