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歸義軍現在的情形如何?”開成帝關切地問。
“張議潮將軍艱苦攻占沙州,貧僧臨行之時,尚與其兄長率軍奪取瓜州,戰況膠著。他命我等信使分十路歸唐,希望陛下體念河西遺民拳拳報國之心,派兵攻伐蕭關涼州一線,吸引西胡兵力,與沙州軍隊南北夾擊,光復河西所有失地。”悟真顫聲道。
“這件事刻不容緩,當為時下朝廷頭等事務。軍機太史雷長夜何在?”開成帝朗聲道。
“臣在。”早就在百官班列中混跡的雷長夜走到殿中,躬身行禮。
“立刻與兩位軍機侍郎合計一個出兵的章程給我過目。”開成帝淡淡地說。
“臣遵命。”雷長夜恭聲道。
“退朝。”開成帝吩咐完,干凈利落地宣布退朝,然后在一群皇室管家簇擁下,昂然而去。
含元殿的百官似乎對于這個行為也見怪不怪,在殿上和悟真親切攀談幾句后,也紛紛告辭而去。
悟真望著百官和開成帝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與西胡決戰,乃是重大國策,難道不應該在殿上有一番激烈的君臣奏對?南衙北司勾心斗角,翰林院內相與三省外相當庭開罵,對于如何出兵,如何出餉吵得面紅耳赤,七竅生煙,互相推卸責任,直斥其非,爭奪話語權。
至少這在以前的大唐朝,那是傳統藝能。如今出不出兵,皇帝一言而決,隨手丟給一群冠以軍機頭銜的官吏辦理,程序上精簡了不是一點半點啊。
他離開這些年都發生了什么呢?
“悟真大師,在下軍機太史雷長夜,白銀義從軍中尉,如今圣上有意援助沙州,在下臨危受命,暫代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全權負責出兵西胡一事。大師如果身體尚能堅持,不知能否到白銀義從護軍府內的軍機省署衙一敘。”雷長夜沉聲問。
悟真聽得一臉迷蒙,他抬頭看了一眼雷長夜的五花頭,忽然開口道:“你這頭上是道紋吧?”
“正是,在下乃蜀山門人。”雷長夜微笑著說。
“既然是蜀山門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悟真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我還挺得住,出兵必須盡快,否則我怕沙州光復的英雄們撐不了多久了。”
悟真到達長安的當天,一直沉寂的入畫匣內突然出現了第四次躍馬戲即將開鑼的消息。一時之間,太虛幻境的入口太虛宮內人山人海,無數早就饑渴難耐的入畫人奔入宮中,渴望進入幻境中的躍馬戲世界再次和西胡一較高下。
但是這一次,他們并沒有能夠進入幻境世界,反而在幻境中看了一場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