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說書人坐在臺上,仍是默默笑而不語,唯有那黑窟窿似的眼睛黑洞般看著人間。
“紫氣東來!武當小三瘋嗎?”酒樓偏僻一角,一個大雪天帶著斗笠的人抬起了頭,露出一雙晶晶亮的眸子。
……
大雪封山!
武當山上香客寥寥,七十二峰銀裝素裹,一片素白。
“嘿…嘿…哈…哈…”玄武臺上,呼喊聲不止,一群道袍身影手持長劍,勁氣噴吐,列陣練劍。
夏練三伏,冬練三秋。
練武苦,一招之強,十年功。
“在下仰慕大名,前來拜師!求武當呂純良真人一見!”
“在下仰慕大名,前來拜師!求武當呂純良真人一見!”
“在下仰慕大名,前來拜師!求武當呂純良真人一見!”
……
突兀地,幽冷的山嶺間傳來陣陣吆喝聲。
“大師兄,快看!飛來峰下有人在喊!”玄武臺上頓時有人停劍而望。
“此人好深的功力!”為首的是一個面孔方正的男子,目光微凝。
飛來峰與武當天柱峰也有十來里,聲音穿透如此之遠,可見此人修為非同凡響。
武當何時來了這么一位高手?
他連忙收劍來到玄武臺上遠遠望去。
只見山脈起伏,一峰險惡,似從天外飛來,突兀斜立。
山腳下赫然立著一個人影,如同一桿大槍站得筆挺,成了一個雪人。
“他是要拜小師叔祖為師?”一個嬉皮笑臉地秀氣少年湊上前來,“他呆呆站在山腳下有什么用?他不知道小師叔祖,從不下山嗎?”
“不錯!小師叔祖獨坐飛來峰,高深莫測!若是他拜師成功了,豈不是要做我們的師叔?”
“他這要站到什么時候?不會被凍死吧!”
“無量天尊!武當山上,不留俗客!可惜他終究是白費苦功!”
……
武當山上的眾多年輕弟子議論紛紛,眉飛色舞。
“道門中人清靜無為,且不可道人長短!繼續練劍!”方臉男子喝了一聲。
“是!大師兄!”其他年輕道人面面相覷,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誰不知道自己這位掌門大師兄最為嚴肅古板?
眾人一一乖巧地開始練劍起來,刺劍聲整齊劃一,寒光凜凜。
大師兄見狀暗暗點頭,莫名地鬼使神差地又向遠處飛來峰望去。
只見一晃神的功夫,那直立的雪人身影已經不見。
人哪去了?
方臉男子掃視了一周,這才看見一個冒著風雪,艱難地在山脊上攀爬的身影。
大雪紛飛,狂風呼嘯。
山道結冰,更是濕滑無比,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懸崖。
那人身影都被吹得搖搖欲墜,卻始終不肯回頭,直朝山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