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純良感覺不妙,自己這位老師侄明顯又陷入某種奇奇怪怪的思維中,開始瘋狂腦補。
他剛準備開口,便被后者再次強行打斷,“小師叔,你骨骼驚奇,天生就是那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師侄兒還記得,小師叔入武當時年僅八歲,卻能耐住寂寞,孤身上飛來峰,十年苦修,堪稱天生的大道之子。如今,小師叔之修為想必已到了常人不可想象之境界,師侄兒也不敢妄加揣測。”
“但師侄兒知道的是,小師叔您如此低調,只因你隨時都會脫離凡俗,羽化成仙,怕與紅塵牽扯太深,沾染因果。只是您老人家可是武當小師叔啊,怎么忍心拋棄師侄兒以及眾多師侄孫就此而去呢。我等還想在您老人家座下聆聽教誨呢……”
小老兒掌門連連訴苦,萬分不舍,那小眼神仿佛就像一個新婚之夜被丈夫拋棄的小媳婦一樣,滿滿地哀怨。
呂純良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還想要解釋,“青山師侄,你過慮了。我……”
但話還沒說完,隨后就被鄭青山再次打斷,深深嘆氣。
“小師叔得道成仙,不是世間人,終究要羽化歸去,師侄兒也萬萬不敢耽誤小師叔的仙道大業。但小師叔你學究天人,武道成仙,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卻連一點傳承都沒留下,你于心何忍啊!”
話語中之遺憾和不舍,簡直讓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呂純良心中也升起濃濃的愧疚感,仿佛自己犯了什么罪大惡極之事。
罷了,罷了……
教誰不是教!
既然特效武功,可以傳人!
他呂純良也不是個吝嗇的人。
對于這些種種誤會,呂純良已經懶得解釋了。
畢竟他就是這樣一個天才!
任何異象發生在自己身上,別人都會過度腦補,想象得天馬行空。
作為一個武學奇才,他總是背負了太多生命無法承受的痛……
呂純良覺得自己應該慢慢學會適應。
畢竟任何解釋都是如此地無力、蒼白、空洞……
于是……
呂純良無奈開口了,“青山師侄,你的來意我都知道了!我這里有幾門自創的武學,頗具奇效,你就拿去在武當山內傳授吧!”
鄭青山面色頓時一喜,但仍是一臉苦兮兮地求道:“小師叔,你的武學博大精深,若沒有親自調教,恐怕沒人學得會啊!請小師叔您下山吧!”
“下山!下什么山?一輩子都不會下山的。”呂純良一聽,本能開始搖頭。
鄭青山又哭了起來,“小師叔,你都要飛升了,還等什么天下第一啊。小師叔您今天若是不下山,師侄兒今天就不起來!”
喂,你這個老師侄好好聽人說話啊!
呂純良頭疼無比,沒好氣道:“真是怕了你了!下山我是不可能下山的,但誰想要學我的武功,你可以讓他們上山啊!”
“真的嗎?那實在太好了。”鄭青山陡然變臉,轉哭為笑,連連道:“小師叔你也不用刻意教什么,他們無非就是想要跟在您老人身旁沾沾一點仙氣,小師叔你隨便調教他們好了。哪怕只學到了小師叔你萬分之一的神韻,武當也是后福無窮啊!”
說罷,不等呂純良多做回應,鄭青山就興沖沖地下山去了,唯恐遲則生變。
“師侄我這就下山通知這一輩的武當七子!”
世界……
終于清靜了!
呂純良如釋重負,正準備打坐休息。
咦,不對!
這次老師侄怎么這么好說話!
呂純良心中一驚,陡然覺得不對,正準備起身阻攔。
卻見那鄭青山腳下生風,溜得比誰快,哪有半點老態蒼蒼的樣子。
老師侄兒,看你濃眉大眼,忠厚老實,沒想到是這樣的大耳賊!
呂純良一臉悲憤之色。
江湖人的嘴,騙人的鬼!
山下套路深,我絕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