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考的是小僧對天下武學的見解?
有了!
無名僧心中一驚,仔細再想,好生斟酌了一下言辭,才又道:“輕功快,橫煉硬,拳腳強,但小僧以為,若論一種武功最為防不勝防,同階之中,殺傷最大,那就非得是傷人無形的暗器功夫莫屬了!”
暗器功夫嗎?
呂純良一聽,腦海也是靈光一現。
我怎么忘記了這一拆?
相比于輕功一擊不中急遁千里,靈巧有余,卻殺傷力不夠,而橫練功夫刀劍難傷,卻太過笨重,難免有死穴破綻……
只以殺傷力來算,同階武學之中,正如這無名僧所說,暗器的確算得上第一。
暗器功夫,以暗箭傷人,追求出手隱蔽,以無形無相最為上乘,以點破面,歹毒無比。
而最為關鍵的是,入門并沒有多少門檻,哪怕沒有內功修為,也能初步駕馭。
江湖不是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
若是暗器使得好,天下第一也得倒!
我若想練成天下第一的最強手段,暗器功夫的確是最適合的選擇。
想到這,呂純良不由暗暗點頭。
果然江湖之人,一個都不能小覷!
他作為武當小師叔,站得位置太高,反而容易忽略一些低劣的手段。
若不是這無名僧提醒,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想起來呢?
來不及多想,見這無名僧氣息越來越弱,呂純良沉聲開口了,“你通過了本座的考驗,說出你的愿望,想學何等武學?”
“學武?”無名僧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盡是苦笑,“小僧經脈盡斷,已是非人,早已學不了任何武功了?”
“誰說經脈盡斷,就學不武了!”一聲輕笑,絲毫不以為意。
“什么?”本來回光返照已經到了極限的無名僧這一次是真正被驚醒了,失聲叫道。
經脈是人體氣道,一旦斷裂,元氣難行,會讓人壽命大損。
經脈寸斷的可怕,江湖中無人不知,幾乎是不治之癥。
可是這武當小師叔卻說,這不是大事!
他聽到本能就不相信,但一想到這武當小師叔的如仙如圣的神奇之舉,又本能升起一線希望。
不知不覺,一口氣息又凝聚了起來。
若是可以的話,他真不想就此圓寂啊。
這人間的江湖還有太多的遺憾,他還沒有彌補,更沒有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怎么甘心就這么……
終于升起求生的意志了嗎?
呂純良居高臨下,將無名僧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輕笑一聲。
經脈寸斷?
的確有點麻煩!
呂純良皺眉。
畢竟這也是難倒他的一個困境!
只不過他是因為真氣磅礴,每釋放一次,就會經脈寸斷一次,修復了也沒用。
畢竟小河小提,豈能容四海之水?
但若只是一次經脈寸斷的話,對他來說倒也不是難事!
既然如此……
“無名僧,接招!”呂純良一聲輕喝,聲如震雷。
無名僧睜大眼睛,隨后就見到山巔連綿的云海竟豁然從中分開。
嗖嗖嗖……
一道道晶瑩的絲線垂落下來,純紫之氣,無比尊貴,凝聚如實體,化作一根根魚線垂釣而下……
天上有仙人,直線釣人間。
世人皆如魚,愿者自上鉤。
仙人垂釣,無限的縹緲悠遠之意。
下一刻無名僧渾身一緊,發現自己赫然就成了那條人間之魚,不知何時已經被絲線重重捆縛,吊到了空中。
時而四肢伸開、時而頭腳成圈、時而大字型倒掛……
真氣成絲,看似細細的一根,卻極為堅韌,哪怕佛門百煉的金身在重重繩縛之下,也毫無反抗,被擺出各種令人羞恥的姿勢,似乎是某種運功之法。
咯吱……
脊椎從中對折,無名僧猛然面孔漲紅,身形倒豎,屁股似乎要被強行擠壓到頭上了。
隨后就有磅礴浩瀚的至陽真氣順著絲線涌入全身,診斷經脈,逆行真氣,修補殘破的肉身,驅逐死氣,重塑生機。
天外有金鐘大呂之聲回響。
“九陽神功第一重,經脈逆行,九陽初顯!”
無名僧內心一震,掃視自身。
這是……
懸絲診脈,隔空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