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牧童兒呂純良早已是無親無故,十里坡雖好,但也沒必要過多留戀。
畢竟他又不是一定要成為十里坡劍神的。
武當小師叔嗎?
倒也還不錯的樣子!
見他干脆答應下來,老道王九鼎會心而笑。
牧童兒手腳飛快,獨自一人,身無長物,匆匆收拾了一些隨身的衣物,就沒什么可帶的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這自己一手一手親自搭建的草廬,深吸了一口氣,才小心合上了門,
吽……
一聲低吼。
老牛有著靈性,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靠近過來,咬住小主人的衣袖,戀戀不舍。
“等等!”呂純良摸了摸它的兩只巨角,突然抬起頭來,“大師兄,這牛雖是黃地主家的,但卻是我從小放到大的,若是回武當想帶它做個伴!”
見自己這個穩重的小小師弟,前所未有地露出孩童性情,老道王九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小師弟!”
片刻鐘后,一老一少一青牛,在夕陽余暉下,漸漸離去,消失在地平線遠處,只遠遠有聲音傳來。
“小師弟,師兄還不知你的身世呢?令尊,令堂是怎么去世的?”老道輕聲而問。
“強盜屠村,父母沒有幸存下來!當時我跟著老先生習文,僥幸躲過一劫。”牧童聲音平靜,
“太平盛世,竟有盜匪敢如此枉為!需要師兄幫你報仇嗎?”老道雷霆震怒。
“不用了!這仇我已經報了!我親自調制了毒藥,污染了水源,將匪寨的人全部毒死了。”牧童兒聲音淡淡,似乎在說一件最為平常不過的事情,話鋒又是一轉,“自此我知道學醫不能救世,習文更不能救己,所以才轉而開始練武!”
老道一時無言,久久才深吐一口氣。
“不愧是是你,小師弟!”
……
“這就是武當山嗎?”
山脈起伏,如大龍橫躺在大地上,亙古長存,金頂巍峨,萬山之宗,俯瞰諸峰。
魁梧老道,牽著青牛,其上坐著一個半大的童子,遠遠望著,只覺有無盡古老的厚重氣息撲面而來。
吽……
靈山有清氣。
大青牛鼻孔貪婪地嗅了嗅,發出了歡快地長吼。
“武當,終于回來了!小師弟,以后這就是你的山門了?”老道王九鼎撫須而笑。
牧童兒呂純良神情中帶著陌生,遲疑著卻也是點了點頭。
“師傅,你回來了!”突然一聲驚喜聲音。
山門腳下一個老實巴巴的漢子抱著雙腿坐在那里,似乎苦等已久了,雖穿著一身道袍,卻氣質不搭,像是一個田間老農,手腳粗大。
一見到老道,他立刻狂喜地迎了上來。
但一見老道蒼白的臉色,他頓時吃驚,“師傅,你怎么受傷了!二位師叔和四位師弟呢?”
“青山,此事另有波瀾,容后再說。”見這樸實漢子連連追問,老道伸手攔住了他的話頭,順手指著牧童兒呂純良道,“現在,你先來拜見你的小師叔!”
“小師叔?”名為“青山”的樸實漢子眼睛瞪大,看著青牛上的牧童,張大嘴久久合不攏。
這么個娃娃,和自己孫子差不多大了,自己卻要叫小師叔?
哪怕他江湖半生,心臟巨大,一時也回不過神來。
“青山,不得無禮,還愣著干什么!這是為師代師收徒,所收的小師叔!”老道王九鼎沉聲道。
“是,武當七子鄭青山拜見小師叔!”樸實漢子鄭青山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
青牛背上牧童兒,半百漢子稱師叔!
一時間場景頗為古怪,有種老幼不分,輩分顛倒的怪異之感。
牧童兒呂純良咧嘴無聲笑了笑,點頭示意之后,卻是目光一掃,咦了一聲,手朝東方一指。
“師兄,武當有那么多山峰。你為掌門,坐于天柱峰,我為小師叔,座下豈能沒有一峰作為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