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神老人眼角厲光一閃,下一刻就是胸口透心一涼,轉身望去,就見那范無心突兀地閃爍到了他背后,雙手作持刀狀,久久不動。
他低頭看了看胸口,已是被貫穿出一個大洞。
咔嚓、咔嚓……
刀神老人面色劇變,隨后就看到伴隨自己縱橫一生的冷月寶刀竟然從中斷裂,嘩啦啦碎了一地。
心神重創之下,他立刻單膝跪倒在地。
“我們贏了?贏了不可一世的師傅!”
三大刀王面色狂喜,更是滿滿復雜,甚至不敢置信。
眼前這位老人一直以來在他們心中都是無敵之象征。
只因他為人太過霸道殘酷,不給他們突破先天之機,更是時時刻刻擔心性命不保,朝不保夕,才生出反抗之心。
本只是無奈地拼死一搏,連他們自己都沒多少信心。
現在一旦成真,他們一時間竟生出不切實際地荒謬之感。
而偏偏這一切都真實而又明確地發生在眼前。
四人各自欣喜,卻沒注意到這一切都落在一個旁觀人的眼中。
“好一個道心種魔丹!好一個道心種魔**!”從范無心、三大刀王四人處處受制,性命垂危,到一朝服下魔丹,逆勢翻盤,呂純良一一收入眼中,記在心里。
那人當初不惜自絕于武當,也要廣大此魔功,當真詭秘難測。
光是窺探一斑,逆轉造化,批量人造先天,就可畏可怖!
就連刀神老人也一朝遭受重挫。
“師傅,你敗了!乖乖認輸吧,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我們不殺你性命!只廢你武功,讓你安度晚年!”范無心緩緩走來,高高俯視而下。
刀神老人單膝跪地,久久無言,不作回應。
范無心瞳孔一縮,就越發深沉起來,陰測測而道:“既然您老人家冥頑不靈,那就可別怪小徒我……”
他身上升起濃濃地危險氣息,手中心刀緩緩舉起,于星光下迸出越發炫目的光芒,夢幻中蘊含著致命的殺機。
“哈哈哈……”刀在頭頂就要落下,突然一陣低低地笑聲響了起來。
“你笑什么?”范無心冷喝一聲,心中生出濃濃地不妙之感。
“這既是你們全部的能耐嗎?”刀神老人低低而笑,“可惜你們終究不是刀圣!哪怕集合刀圣四大傳承,也終究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冷月寶刀已碎!身為刀客,你連相伴一生的寶刀都沒了,還不肯認輸嗎?”范無心陰鷙道,聲音沉凝得可以滴水。
“刀沒了?”刀神老人古怪一笑,緩緩站起,抬起臉來,只見其雙目哪里有絲毫頹勢,更是遠超之前的淬亮,不是刀而更勝刀一般凌厲,“既然你們不懂,那今日為師再教你們最后一個道理。
刀客無論到了何種絕境,都不會沒有刀!因為刀客就是
……刀啊!”
一言既出,他雙手緩緩張開,渾身衣衫落下,露出一具褶皺重重密布全身,腐朽如木的枯軀。
更有聲音回蕩。
“而刀客無論學得是何等刀法,都應該學會這最后的一招,那就是……藏刀!今日……
老夫出鞘了!”
褶皺如流水般流動,竟如蟬蛻一般,從頭頂開裂,朝著兩邊緩緩褪盡,露出一具鮮活生嫩地嶄新軀體。
于是在范無心、三大刀王四人驚駭的目光中,就見那垂垂老矣的刀神老人已然不在,站在原地的卻是一個身軀雄壯的九尺青年,長發披散而下,與風中狂舞。
整個人立在那里,赫然就如同一柄塵封已久的絕世神刀,一朝出鞘,就展現無匹之鋒芒,割裂了人間。
隨后就見……
那長發青年什么動作也無,只是豎掌成刀,這么遙遙一指。
范無心、三大刀王四大先天宗師,仿若被神刀割喉,無形中遭受重創,不自禁連連后退,不敢直面那手刀之鋒。
一瞬間,他們心沉谷底,失聲沉喝。
“藏刀出鞘,返老還童,這是什么刀法?人是刀,刀亦是人!你又是什么刀?”
長發青年低聲而笑。
“天為鞘!我為刀!刀在鞘中藏,我就是……
天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