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已經傳來了聲聲怒吼:
“劉長白,你這個喂不熟的狗鷹,居然敢來師門摔槍砸碗!”
“你是個畜生啊,畜生都不如!”
“小白眼狼!”
一聽到這些話怒聲喝罵,陳希象眸光波動,已經明白了是什么事。
狗鷹和白眼狼的意思差不多。
傳說西南邊陲有一種叫“狗鷹”的物種,小鷹長大之后先咬死老鷹,以老鷹尸體成為慶祝自己成年的第一大餐。
這也是用來武林界的一種人。
習武人練成一身本事,多會去想著打響名聲,然后讓世人知道他。
一般情況下,這些出師的年輕人都會選擇去打別的門派,但也有一些極端情況下的狼心狗肺之徒,見自己師父年老體衰,又把一身功夫交給了自己。
師父與徒弟之間知根知底,彼此什么招數弱點都知道,相同情況下,徒弟基本都可以輕松打敗師父。
陳希象站在拳館一眾弟子背后,視線看向了門口的那人。
那是一個腦后還扎著辮子的二十五六歲青年,唇齒之間透著一股邪笑,其腳下赫然橫躺著一桿大槍,這是來踢館的標志。
最重要的是,這青年手上還提著一個已經暈死過去的人。
一個人至少一百來斤,尤其是練武之后,斤兩更重。
被他提著的那個人不是別人。
正是車毅齋老先生的大弟子王鳳翔,論輩分是和孫祿堂同輩的形意門高手,功夫已經練到了骨頭里,有次他讓兩個徒弟一起抬他,竟好似抬一頭牛一樣。
這是他功夫已達暗勁,渾身筋骨都增加了重量。
卻竟然被這個踢館青年輕松提在手中,好似提著一張紙片般輕松。
這時候,武館內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怒喝聲:
“小劉子,你這個畜生東西,你忘了你師兄對你多好了,你竟對他下手如此狠,你不是要來欺師滅祖嗎,來啊,老頭子我就在這里,我看看你今天想怎么和我打。”
這聲音主人正是車毅齋。
他年齡已七十五歲,卻仍是身材高大,沒有上了年紀老人的那股萎縮的感覺,兩只眼睛怒目瞪去。
見到正主出來了。
劉長白眸光微微波動,似乎眼底想起了一些曾經在形意門里的事情。
但旋即,他卻是冷淡一笑:
“師父,徒弟我這也是沒辦法啊,誰讓您老人家是真佛爺,入廟拜佛,得先過我師哥這道山門,不打倒了他,他總替您擋著,您也不能露臉不是。”
“你這個畜生!”車二先生氣得胸腔起伏,猛烈咳嗽。
“師傅保重身體啊,別氣壞了自己。”
徒弟們連忙安慰。
這個時候,車毅齋背后突然出現了一只手,拍了拍其后背,立即老先生氣就順了過來。
這時候,就聽一個青年的嘆息嗓音,道:
“老先生坐著吧,你這徒弟看下盤已經功夫煉入了骨髓了,到了化勁境界,您這把年紀上去,就是打贏了,也沒以后了。”
“貧道受您教拳一年,雖不是師徒,但得了您的一些東西,替您出頭這個資格還是有的。”
老人聞聲才轉頭,便已然感覺到陳希象從背后踏步走了出來。
“你是什么人?”
劉長白眸光瞇起,冷冷盯著陳希象道。
陳希象道:“替你師父教訓你的人。”
一語落,他當即一個墊步,起手就是形意中的一個鉆拳,好似一條蛇從洞中鉆出,鉆拳最配蛇形。
陳希象這一出手,便好似一條在草叢中唰唰游去的長蛇。
呼呼~
只一個眨眼,便逼身到了劉長白面前。
“這青年道士也是化勁!”劉長白見陳希象朝自己撲來的一瞬,就是心中一跳,赫然臉色沉了下去,沒想到老頭子身邊還跟著這么一個青年高手。
但見到陳希象攻過來,一個鉆拳只奔他心窩,面前空氣都似乎被這一拳鉆透了!
他也來不及再想什么,手將師哥王鳳翔扔下去,一個“貍貓上樹”,雙腳直如貓爪一般,透出了一股輕柔靈敏的意境,真正將個功夫煉入了骨髓。
一閃身躲過陳希象這一鉆,弓身踏步,一個同樣的鉆拳打了出去,鉆的是陳希象的眼窩。
這一拳下,變化詭異,竟透出幾分妖異的感覺。
形意的“干脆利落”,在這一個鉆拳上,絲毫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