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輕緩，似乎有意給劍圣留一步余地。
劍林之中的獨孤一方、獨孤鳴父子臉色艱難的看向了老劍圣，內心也在天人交戰。
實話說，他們此時當真在考慮。
“呵呵呵……”
劍圣卻是仰頭長笑，語氣蒼然：
“無雙城矗立神州已經千年，縱然最亂的亂世，也未依附過任何一朝，你的好意老夫心領了。”
“既然如此。”
陳希象對此也不意外，語氣平緩，語落之后。
“朕尊重你的選擇。”
轟！
他的腳步朝著下方踏去，帶動四面八方的氣流震動。
隨之冷喝一聲：
“你出劍吧！”
聲如天震，令無邊氣流垂落，好似群山自頭頂崩塌。
獨孤一方和獨孤鳴這等普通絕頂和宗師級的高手，頓時慘叫一聲，無法承受威壓，瞬間跪倒在了地上。
“老夫三歲學劍，九歲成名，自創出圣靈劍法，由劍一始，及至劍廿二，本以為劍廿二便已經到了劍道巔峰，為劍術所能達到的極致，本欲以此敗得神話無名，證就中原最高，卻不想竟敗于他手，更得他說老夫劍意尚未至極限，應還有一式劍廿三……”
劍圣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有一些喘息：
“這十多年來，老夫一直在領悟他所說的那最后一劍，終于在幾個月前完全觸摸到了這一劍的面目。”
伴隨著話語聲。
劍圣滿頭蒼白長發沖天，頭顱昂然抬起，一雙本渾濁老朽的目光，霎時如兩口天劍般璀璨銳利：
“這一劍，是老夫渾身性命和劍道的極致，本是打算與無名同死，現在，老夫選擇與你一起死！”
最后一個“死”字，如雷霆炸開在長空之間。
還未等獨孤一方、獨孤鳴等一眾高手腦子沒轉過來，老劍圣的一起死是什么意思。
嗡~~~
劍林之中的虛空先是如水面般輕顫，緊接著驟然定格，似乎被拍進了一張畫中。
草木寂靜，蚊蟲飛鳥都懸停在了空中。
哧哧哧！！！
緊接著萬千劍氣，融合著一道震古爍今的恐怖劍道元神，直搗長空之上的陳希象而去。
沿途所過，一層層的虛空被定格，被凝固！
“那就是老劍圣的劍廿三！！”
城主府中的姥姥和明月遙隔長空，看見了這道沖霄的劍光后全都色變。
那縱橫天地，擴散乾坤八方的劍意，透過數千丈都傳達了過來。
“這一劍，讓乾坤虛空都凝固住了！”
遠方雄霸面皮狠狠抖動，眼中瞬間驚恐萬分，宛如看到了前所未見的駭人聽聞之事。
他始終不能夠了解武林神話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境界。
直到現在看到劍圣的這一劍才終于明白絕頂高手和神話的差距。
只一瞬間，他就明白，自己如果在這一劍下，將絲毫存活下來的可能都沒有。
必死！
無雙城中其他高手也都被驚呆了。
因為這可能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劍。
一劍出，從無雙城劍林千丈高的天穹之中所有虛空流動，都停止了。
那里甚至連氣流都沒有。
“這就是劍廿三。”
陳希象的身軀在劍圣一劍殺來的一刻就動不了了，如同被釘在了虛空畫卷里。
一劍下，乾坤寂靜。
其中來自于劍圣這一劍當中的浩大滄桑的各種劍道意境，先一步沖入了他的腦海，演繹出各種恐怖的。
劍一、劍二、劍三，……乃至劍廿二，各種劍力在沖擊他的神魂。
“可惜了。”
在天地虛空都為之凝滯，陳希象身軀僵硬，只有念頭流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