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躺在夢冰云身旁的洪易,眼中波動萬千,又有一絲難以形容的復雜情緒。
楊盤望著洪玄機、洪易父子,此時對造化道人恭聲道:
“造化老師,您說玄機的這個孩子,未來將會繼承那彼岸之橋梁。”
他回身望向彼岸之橋,眼中閃爍濃濃的震撼和仰望,只覺得高山仰止。
“不錯,只有他才能掌握,我利用洪玄機夫婦的血脈創造出他,既是我的意思,也是諸子的意思,更是長生大帝的意思,還是整個天地宇宙的意志。”
“所以,我和洪易只是一個棋子嗎?”
洪玄機面色深沉,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造化道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沒有什么所謂的棋子,我們就是想看彼岸是不是在這一紀元真的會出現,如果是,那將是我們唯一能超脫出這世間大苦海的機會,他不是棋子,他的身上充滿了變數,便如他這個名字,易。”
“我和長生大帝以及諸子都到不了彼岸,只有那個身具無窮變數的‘易’才行。”
“奠定了這個名字,就等于穩固了他的氣數,現在我要將他送回大千世界,大千世界是天地宇宙的根本和中央,只有在那里,他才會崛起成長起來,來讓我們看到彼岸的方向。”
語落,一塊起源真晶從造化道人腳下飛出,裹起洪易的小小身軀,破開了起源之地的虛空,飛向了大千世界。
“至于你們,就隨我在這里修行,等個十二十年,你們的修為至少能到**劫修為,或者血肉衍生、千變萬化的地步,那時候,不管你們去找太的傳人報仇也好,或者跟我在這里等易子來用彼岸之橋,見證彼岸的機遇也好,看你們自己了。”
造化道人的身軀如煙如霧,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情感起伏。
這位太古巨頭眼里,海都枯過無數次,石也爛了無數次,心情就像一塊萬古的磐石,生死都看破了,只剩下對于彼岸的執念。
這個執念,就應在洪易的身上。
也就在造化道人將洪易送回大千世界的時候。
…………
道宋天地之中,一百零八州的云州。
這是一個別院,號為養晦居,是道宋天地之中至極文圣朱熹的故居。
而現如今,那位理學大圣人早已經不住在這里。
它的主人是朱易,此時雙手正捧讀著自己父親注釋的《易經》。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吉兇生矣……”
啪!
朱易一把將這本《朱子易經注》摔在了案上:
“天尊地卑,天何以尊,地何以卑,人又何分貴賤,父親,我始終都不認同你的經義,為什么一定要我學你的經義,在我看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才是易經的真諦……”
他那儒雅溫醇的臉上,露出少見的慍怒,卻又包含著深深的無奈。
自從上次在洛陽與陳希象交鋒失敗之后。
他便被那位理學大家明以“自省”實則“禁閉”似的手段,禁足在了這養晦居之中,并留下了一副大字,斥他的易經解釋為邪門歪道,要他閉門思過,十年不許離開養晦居半步。
并且,養晦居中只留下了一些圣人眼中“方正嚴肅”的理學書籍。
朱易攥緊了拳頭,望著這如同監獄一般的養晦居,內心萬般煎熬。
突然。
他瞳膜之上映襯出了滾滾的七彩光芒,其中深處,有依稀鱗次櫛比的森獄建筑,他只來得及看見“鬼門關”三個大字。
耳中出現了一聲淡淡詢問:
“想超越你的父親嗎?”
“想……成為真正的自己嗎?”